賀承也不是第一次逗他,早知道他脾氣好,再惱也不過是這樣不痛不癢地喊聲「師兄」。他沒理鍾曉,笑著取過他懷裡的罐子,拿匕首割破手指,擠了四五滴血進去。
兩人還沒來得及細看縮在罐子裡的蠱蟲有什麼反應,卻聽見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怎麼了?怎麼了?你師兄怎麼了?」南門遷遠遠地看見站著的鐘曉,高聲急問。
是鍾曉剛剛惱羞成怒的那聲「師兄」,把南門遷和潘嫵引了過來。
他們老當益壯,走得很快,鍾曉來不及回答,兩人已經站到他們面前,一眼便看見賀承指尖上的一簇殷紅。南門遷氣得鬍子抖了抖,惡狠狠地瞪鍾曉:「這怎麼回事?都說了他氣虛血虧,每日我溫補的方子好生養著,勉勉強強才能喘氣,你又把他怎麼了?」
他何德何能,能把他師兄怎麼了?
鍾曉張張嘴,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是賀承舉著手裡的罐子,向兩位前輩解釋:「不怪鍾曉,我們進谷時在七步嶺上捉了一隻難得的蠱蟲,小蠱蟲莫名對我親近。這幾日大概是受了驚,不吃不喝的,我們怕它死了,想著用我的血喂喂它。」
「小蠱蟲?」南門遷與潘嫵對視一眼。潘嫵道:「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賀承小心翼翼地遞出罐子,南門遷夫婦湊過去看了一眼,便聽得南門遷哈哈一笑,抬頭對賀承說:「你們叫它小蠱蟲?它年紀比你們都大!」
第43章
賀承錯愕:「南門前輩還懂養蠱?」
南門遷連連擺手:「這是南疆秘術,我哪裡會懂。當初住進百花谷時便見過這隻蠱蟲,我們在這裡已經住了二十多年,它可不就是比你們年紀還大嗎?」
「那前輩可知道,這蠱蟲為何會同我師兄親近?」鍾曉追著問,順便把他們在七步嶺中遇險,被這隻蠱蟲所救的事也同南門遷夫婦說了。他探頭看了一眼罐子裡的蠱蟲,不解地嘟囔著:「你們看,師兄擠幾滴血進去,它都活潑了不少。」
聽他這樣說,所有人都忍不住探頭看一眼罐中蠱蟲。只見方才還奄頭搭腦的小傢伙肉眼可見地活躍起來,它殷紅的螯鉗上沾著剛剛從賀承指尖擠出來的鮮血,像捧著糖糕的孩子,小心而興奮地往嘴裡送去。在罐子裡來回梭巡幾圈,將罐子裡的血液蠶食乾淨了,它仿佛滿意極了,四仰八叉地躺在罐子中央,身上的殷紅色都越發鮮艷奪目起來。
潘嫵暗裡用胳膊肘杵了杵南門遷,朝他遞了個眼色。
南門遷會意,微微頷首,捏著鬍子沉吟片刻,給出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蠱蟲嗜毒,賀少俠長期服用秋梧半死丹,又在近日服過九死露,毒入血脈,毒血會吸引蠱蟲,大約也不算奇怪。」
這回答乍聽之下頗為合理,可賀承還是覺得不大對。
七步嶺上的蛇蟲鼠蟻皆是嗜毒之物,賀承親眼目睹過它們被金波的毒粉吸引時,撕咬殘殺,要將最後一點粉末吞食入腹的激烈場面。可蠱蟲與它們卻不同,它雖然是被自己的血吸引來的,可它對自己表現出來的,絕不是捕獵食物的殘暴貪婪。
賀承不了解蠱蟲的習性,但他小時候養過一條小土狗。
如果蠱蟲也和狗一樣,有靈性,會認主,那他覺得這隻蠱蟲對待自己的態度,更像是把他當做了它的主人。
可是,他怎麼可能是這隻蠱蟲的主人?
且不說他從未到過百花谷,便是到過,對蠱術一無所知的他,又是怎麼在七步嶺漫山遍野的毒物里找到這只比他年紀還大的蠱蟲,然後,讓它認自己做主人的呢?
賀承想不通自己與這隻蟲子的關聯。
醫蠱不同家,他猜南門遷大概也想不通
因而,心中雖對南門遷的猜測不以為然,他並沒有立即將自己的不解說出口。稍一遲疑的功夫,便被鍾曉搶了先:「前輩之前說,師兄身上的毒和傷相互牽制,不宜冒然解毒,如今可能想到什麼辦法了?」
賀承是在昏迷中被鍾曉背進百花谷,人事不省地被送進潘嫵的藥籠里,並沒機會交代南門遷替他隱瞞這一身駭人的傷。一覺醒來,包含陸曉憐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周身經脈曾被生生震斷過,不知被哪裡來的高手續了經脈,才勉強留住這條命。
受過那麼重的傷,賀承能保住性命已屬不易,更枉論動武。可救他的人不知安的什麼心,竟在他周身十二處大穴上硬生生埋上鳳尾續魂針,令他支離破碎的經脈勉強能支撐內息遊走的同時,也將他的性命又懸回頭髮絲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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