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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嫵不知前因後果,皺眉打量賀承:「我看著你,也不像是個不敬尊長的人,怎麼會傷你師父?」

賀承臉色雪白,低斂著眼睫,沉聲道:「是誤傷,我不是有意的。」

潘嫵又問:「你師父此刻在何處?」

賀承回道:「枕風樓。」旋即,他想起南門遷夫婦與枕風樓的舊怨,忙道:「前輩請放心,沈南風已經過世多年,如今的枕風樓樓主沈懿行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答應我,必不會再與前輩為難。」

南門遷與潘嫵相視一眼,未置可否。

只這樣靜默了片刻,待轉頭回來再看賀承,南門遷便覺得賀承臉色氣息都不對勁,攔住還想追問的潘嫵,上前一步,扣住賀承的手腕,臉色一沉,喝道:「我們又沒說不救,你急什麼——」

說話間,他抬手在賀承後心處用力一拍,只見賀承身子猛然一顫,嗆出一口暗色淤血來。

潘嫵與南門遷多年夫妻,心意相通,只消一個眼神,便知道丈夫想要什麼東西,伸手自南門遷懷中摸出針灸包,利落地攤開。

南門遷瞟了一眼銀針,道:「左起第三枚針,落在神藏,兩寸深。」

潘嫵點頭,抬手捻起銀針,刺入穴位。

「再來。」南門遷又道,「挑最細的針,中府、期門,各一寸……」

兩人忙碌一番,幾枚銀針入穴,賀承的氣息總算漸漸平穩下來。

他伏在南門遷手臂上,又接連嗆出幾口血,仍不忘掙扎著向南門遷爭取:「師父命在旦夕,醫者仁心,求前輩……」

南門遷沒理睬他,拍撫著他的脊背,直到他將堵住心口的淤血嘔盡了,才將人扶回躺椅半躺著,給他裹了裹毯子,沒好氣道:「歇會吧,自己的身子已經糟蹋成這樣了,還要操心那麼多事,怎麼養得好?」

賀承經脈不暢,氣血虧虛,一番折騰下來,神色懨懨,目光渙散。可他顯然沒打算歇會,撐著扶手翻身而起,一躍落在潘嫵身邊,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虛虛掐在她的脖頸上。他分明傷病纏身,虛弱難支,可招式之間乾淨利落,眨眼之間制住潘嫵,也便拿捏住了南門遷。

「得罪了……」他悶悶低咳,聲音越發低啞,「前輩俠義,不願,不願違背承諾,這罪名,由,由我來擔……」

南門遷知道賀承的心思。

他剛剛說,他又沒說不救,可見他與陸岳修並無舊怨,不是因為仇怨不肯救人,卻遲遲不肯答應出谷救人,說到底,還是因為早年間對司淵立下過「不出百花谷」的承諾。

南門遷擰著眉頭看了潘嫵一眼,將目光落回到賀承身上,神情嚴肅:「不用你擔什麼罪名,我們只要你一句話,你當真要我們出百花谷?」

「自然是的。」

南門遷看著潘嫵:「既然是他出口請求,阿嫵,我們便走一趟吧。」

此刻的賀承心中只掛念著傷重的陸岳修,並沒有深想南門遷這句話語意里隱約的古怪,只鬆開潘嫵,分頭向兩人抱拳行禮,欣喜道:「多謝前輩!」

南門遷夫婦出谷雖是為了救陸岳修和孟元緯,可在陸岳修傷愈之前,賀承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下落,這個「太多人」也包含了陸曉憐和鍾曉。

於是南門遷夫婦替他想了套說辭,隻字不提要出谷救人的事,只說他們夫婦二人相識於陽城,恰好賀承一身傷病需要調養,他們索性同他們一道出谷同行一段,待賀承傷勢大好了,正好拐路去陽城故地重遊一番。

陸曉憐和鍾曉因為南門遷夫婦一路同行,能隨時調理賀承的身體,十分高興。金波喜歡熱鬧,眼見多了兩人同行,興致也很高。齊越則是為能再多些時間向南門遷夫婦請教醫術藥理,也是欣喜非常。齊越一高興,趙戎津不消說,也是高興的。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很高興。

南門遷夫婦隨著他們一同出谷的事,便這樣定了下落。

可究竟何時啟程,大夥卻總是商量不出個結果來。

隱約猜到自己這副五勞七傷的身子正是南門遷夫婦拖拖拉拉不肯啟程出谷的原因,賀承借著南門遷為自己診脈的機會,關上門來,與南門遷夫婦開誠布公談一談。

賀承開門見山:「前輩遲遲不肯啟程,是因為我的緣故吧?」

南門遷也不瞞他:「從這裡到枕風樓路程並不算短,舟車顛簸,你剛剛從鬼門關外轉了一圈回來,必定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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