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扣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疼!你幹嗎彈我!」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她反應過來,發覺剛剛自己說的話帶點歧義,捂著額頭傻笑:「嘿嘿,我不是那意思。」
會場內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高中生們集體起鬨。他不在乎那些聲音,公然拉著她手腕要走。
寧瑰露跟著轉身走了幾步,餘光卻掃見了人群簇擁中的江文嫻。
她沉著面色在看著她。
仿佛觸碰到了開水壺,她「唰」地抽回手臂,幾乎是從他身側彈開。
他錯愕地站在原地。
她咬咬牙,當機立斷跑了過去,臉上掛著孩子氣的笑容:「大伯母,您怎麼也來了?」
江文嫻道:「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
「我是攝影志願者。」她舉了舉掛在胸前的相機。
江文嫻在教育界幹了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寧寧,你也要中考了,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小莊那麼優秀,都免試保送了,你可不能連十四中都進不了。」
寧瑰露感覺她話裡有話,像是敲打,但又不敢深想。
那時候還小,一點兒事都感覺像天塌了,後背起了一身冷汗,臉上維持著生澀的不動聲色,伶俐道:「您不能對我這麼沒信心啊!我怎麼說也是年級前十呢!」
「你呀你,又是小提琴又是攝影……一個人哪分得出那麼多心思呢?現在是關鍵時期,把浮躁收起來,分清主次,能拿個狀元回來才是真能耐。」江文嫻搖頭。
寧瑰露一聽這些話就頭疼,討好賣乖了幾句就想跑,一回頭,卻發現剛剛還站在她身後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茫然地站了一會兒,江文嫻捏住了她肩膀:「典禮就要結束了,別亂跑了,待會跟我一塊回家。」
環顧半圈,卻也沒再能找到那個身影。
她悻悻又心虛,只能低著頭踢了踢鞋尖:「噢。」
「寧小姐、寧小姐?」身側的人提醒,「綠燈了。」
寧瑰露倏地回神,踩下了油門,「不好意思,今天有點感冒,剛剛走神了。」
「感冒了?有吃藥嗎?」
「早上在家喝了杯感冒藥。」
李驤關心道:「待會到醫院了,再開點藥拿回去吧。現在是換季,冷寒交替的,有備無患。」
她無有不可:「行。」
工作日,醫院依然人滿為患。
他們的車緩慢進了醫院,停在內部車位上。
李驤帶她掛了號,找值班的朋友開了個處方拿藥。
他熟門熟路,也不用多跑,走一圈就把藥拿齊了。
臨走前,李驤又叮囑
她:「藥不能濫用,感冒主要還是靠自身抵抗力,感覺好些了,就可以不用再吃了。」
「行,謝謝了,下次來再來看你,我下午還得上班,先走了。」
李驤聽出她是習以為常地客套,好笑道:「那我這裡還是不歡迎你下次光臨了。」
她拍拍額頭笑了一下,「不用送我了,我坐電梯下去,你回辦公室吧。」
「好。」
這樣說著,李驤還是陪她等到電梯來了,目送她走了才離開。
寧瑰露中午吃飯掛了三電話,出了電梯才打回去:「剛剛和家裡人在吃飯,怎麼了?」
「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啊?」電話那頭是陳芮倩抱怨的聲音。
「我電話都沒空接呢,哪來的時間看消息。」她拿出車鑰匙往停車場走去。
陳芮倩說:「我這可是重磅新聞啊!」
「直說,別賣關子。」
「寧江艇回京市了!」
她腳步猛地一擰,像聽見驚雷震落,臉色難看得嚇人:「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上午二十幾家公司在京市開網絡安全聯合大會,我呢,也去了,說真的,我差點沒認出他……」
「寧江艇現在在哪?」
她打斷陳芮倩的連篇累牘,直奔關鍵。
「別急啊,我就猜到你肯定不知道,你哥應該是公事來京,他現在都不叫寧江艇,叫什麼…什麼,傅立行?還是一家上市公司技術顧問,我都懵了!不知道什麼情況啊,所以我沒敢跟他打招呼,但是我肯定沒認錯,他走路的姿勢,喝水的姿勢,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寧瑰露加快的步伐驟然一停,壓沉了聲音:「行了,今天的事爛在你肚子裡,別再和其他人說。」
「我知道,就是怕隔牆有耳,所以我這不是都沒直接給你發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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