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黑名單,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
——「取消/確定」
——「確定」
做完這一切,她以為心裡就應該報複式的輕快了。
可胸口仍重得像墜了千斤重的鐵。
他多狼心狗肺啊,一畢業就高飛遠走,什麼都拋之腦後。
杳無音訊得像從來沒有在地球上出現過。
你不在意了,是嗎?那我也不在意你了!
去他的!都去他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長成一個大人了。可聽見寧江艇回京市的消息那一刻,她卻惶然得想哭。
他怎麼能,怎麼能靜悄悄地回來,卻不打算和家裡人見一面,就想那麼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
寧江艇,你到底有什麼苦衷?
有什麼是家人不能幫你的嗎?
為什麼要一個人在外漂泊呢?
為什麼不回家呢?
相隔四條車道,一輛銀白色的輝騰停在路邊。
坐在后座的男人利落的短髮盡數向後梳,鼻樑上夾著一副銀白邊框的眼鏡。他靠著座椅,一雙銳利的眼眸穿透車窗,越過四行車道,緊盯對面驟停的黑車。
「傅先生,老闆讓您不要在京市久留,辦完事就回去,和智網那邊的合作還得由您坐鎮。」駕駛室的保鏢掩著話筒回頭低聲轉述。他普通話不怎麼流利,一段話平仄說得四仰八叉,聽著帶點蓋不住的外國人口音。
「告訴李賁,老子是和他合作,不是給他做狗。老子通知他,不是跟他打商量!」
他一開口,那斯文敗類的精英氣質蕩然無存,陰鷙的眉高挑,神情冷峻刻薄且桀驁。
保鏢夾在中間左右難為,先迴避他犀利的目光,低聲同電話那頭道:「李總……傅先生剛剛就是這麼說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注意。」
他長鬆口氣,掛了電話轉告:「傅先生,李
總說您可以在京市多玩兩天,一概消費都由李總埋單,但月底之前,務必回南島。」
「行了,當狗還當出護主精神了!」他冷嗤一聲,目光最後從那輛車上平淡掠過,乾脆果決道,「開車!」
保鏢發動了車,忽然反應過來,又踩了腳剎,差點咬著舌頭:「傅先生,您剛剛就說一直往前開,開這麼久了,到底是要開哪去啊?」
他不耐煩:「我沒說嗎?」
「您……沒說。」
「去黃澳鎮那家地下賭場,這回聽清了嗎?」
保鏢:「……」
你說了?我聾了?
我看有問題的不是我的耳朵,是您的腦子。
銀白色輝騰匯入車流之中。黑色吉利過了很久才起步。
開往同一條道路。
第25章
寧瑰露再見到莊諶霽,距離上次不歡而散已相隔七天整。
見面地點約在飯店。
她和陳芮倩早早到了。包間門敞開,一側是半透明的水晶磚和水池,淌著水幕,水聲嘩響,淅淅瀝瀝地滋潤著乾燥的空氣。
她聽見了他走來的聲音。
過道腳步聲冗雜,緣由不明,她能輕易從中分辨出哪一陣是他的步伐。
硬質的皮鞋踩在鬆軟的地毯上,聲音不夠清脆,平緩、沉穩。
透過那面牆,還能看見他的身形,影影綽綽,像一段模糊過的馬賽克。
光影一亮又一暗,他的身形出現在門口。
他是隻身一人來的,身邊沒有帶著他那諸多擁躉。
包間裡卻不止寧瑰露一個人。
她坐在圓桌右側,掌心蓋著桌上的小茶杯,拇指轉動著杯身,是個有些蕭索無聊的姿態。
儘管嘴角噙著笑,但從她漫不經心在室內游離的眼神來看,她已經有些不大耐煩了。
看見他,她提了下手腕,抬手一擺,像是說「你來了」,也像說「我在這」。
這樣懶散的姿態,她做來總是渾然天成,叫人說不出她什麼不對。
莊諶霽腳步一定,已經看出來,這場飯局是「鴻門宴」。
陳芮倩想約他見面,他知曉,也是他推的,但此刻他還是坐到了對方面前。
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軟肋。他的遮掩不過掩耳盜鈴。在寧瑰露面前,他連妥協都算不上,叫上趕著。
陳芮倩帶著秘書和項目書。四個人的飯局,以她為主導,圍繞著一級市場投資、保險資管多方位洽談。
一場飯局都是她在滔滔不絕商議合作,使出渾身解數,口才實在了得。
一向什麼都能聊上兩句的寧瑰露卻難得的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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