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工說是太陽曬久了把油漆曬變色了。寧瑰露自認為自己長得應該不像弱智,也不跟他們掰扯,嚴肅勒令返工。
這水平還想加工錢,先不說別的,起碼把牆都給她刷白了再說!
室內油漆味太刺鼻,辜行青提了一口氣,喊道:「露姐!」
「寧老師,找你的?」
負責人問。
寧瑰露回頭看去,見辜行青已經到了門口,她擺了把手,又向上指指,示意他先出去。
壓著火氣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寧瑰露帶著一身燥熱走出工地,這時才發現辜行青還沒走,正靠在牆邊等著她。
青年腰瘦腿長,仰著下頜看走廊一線透出的枝木綠光,等了有一會兒了,發著呆,連剪影都漂亮得像漫畫。
她心情稍稍轉好,摘了口罩出聲問:「怎麼不上去?」
他迅速扭頭看過來,一笑露出了小虎牙:「我在等你。你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我得去洗個手。」
「好。」
他邁開腿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往洗手間走。
水池邊,她擠了一泵洗手液,揉搓著摸過牆灰的手指,意思了一下,正要衝水,辜行青伸手在她腕骨上一點:「這裡還有油漆。」
她嘖一聲,用力搓了搓。
油漆防水,很難洗淨。
見她將手腕揉得通紅,辜行青伸過手輕聲道:「我幫你弄。」
青年不敢看她,低著頭,手指牽著她腕骨,認真盯著她手腕,輕輕地用指甲給她挫著那小塊油漆。
「你手怎麼這麼燙?」她聲音低低的,好似明知故問。
青年抿著唇,紅溫一點點從脖頸燒到了耳廓,卻不敢答。
油漆挫淨了。他擰開水龍頭,將她的手腕帶到水流下沖了沖。
水淌過她的手腕,也淋濕了他的手指。他換了個姿勢,四指握著她掌心,用拇指輕輕摩挲她搓紅的腕骨。
水流漸涼,痒痒麻麻的,他捨不得鬆手。
好一會兒,寧瑰露都忍不住笑了:「還沒握夠啊?」
「沒……不,不是!」
他臉一下全紅了,臊得眼睛夜明珠般水盈盈的。關下水龍頭,鬆開手道:「洗乾淨了。」
她不怎麼放心上。扯了兩張紙擦手:「好了,走吧,吃飯去。」
「這麼早嗎?現在還不到五點。」
「你不餓?」
「還好。」
「我餓了。」
「那吃飯去吧!」他愉快地答應了。
又坐在了上次一模一樣的餐廳,一模一樣的位置上。
辜行青道:「你也覺得他家還不錯嗎?」
寧瑰露擦著筷子,問辜行青:「你知道我為什麼覺得這家餐廳還不錯嗎?」
「因為他家用料很新鮮,食材都是老闆早上親自去市場買的。」辜行青猜測著。
寧瑰露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這裡性價比比較高?」說完,辜行青自己先搖頭了。她不是那種會斤斤計較一頓飯性價比的人。
果然,她也搖了搖頭。
他環顧四周,再反問:「是因為這裡氛圍比較好嗎?」
「也不對。」
「那我猜不到了。」他訕訕。
寧瑰露放下筷子,搭在小巧的瓷質筷枕上,輕笑道:「因為有秀色可餐。」
辜行青先沒反應過來,緩衝過後,臉一點一點爬滿了紅霞。
「你……我……」
他落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扣住,感覺被撩撥得要飄起來了。
被愛操縱的感覺太過奇妙,如飄飄乎登仙造極,乘舟逐月而去,天地蒼茫縹緲,唯此一剎那永恆。
他抬眼看她,對上她不躲不閃的目光,他忽然篤定地想:她一定也喜歡我。
那時他那麼天真,那麼稚勇,竟不知道,喜歡是可以裝出來的。
五點出頭,她接了個電話。
辜行青默默將拉麵碗裡的豚肉夾給她,她用筷尾敲敲他手背,示意他自己吃。
他搖搖頭,想裝作沒在意,但又控制不住豎起耳朵聽她打電話。
「嗯,今天恐怕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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