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那改天吧。我定的話,這周五?
「好,那周五晚上見。
「嗯,這兩天好多了。」她笑著道,「哪裡,還是要多謝你送的藥。」
「好。我吃飯呢,那回頭聊。」
見她掛了電話,辜行青才抿下那根咬了半天的拉麵,好似隨口問:「朋友叫你去吃飯嗎?」
「一個相親對象。」她很是坦誠。
剛夾起的一筷子拉麵滯在了半空中,他愣了半天,呆呆地看著她。
寧瑰露放下手機,好笑道:「很驚訝?等你到我這個年齡還沒結婚,也會有排著隊的相親對象等著你去見。」
「你……」他眉頭緊皺,「你也不算大。」
「我都二十九了,小朋友。」
「二十九也不大。」他執拗說。
「我上大學的時候,你還在讀小學呢,小朋友。」
「你不要叫我小朋友了。」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好像時刻在提醒他,他們相差那麼大,是沒有結果的。
寧瑰露倒也從容:「那叫你什麼?小辜?小青?還是……行青?」
他抿著唇,耳朵紅紅的,訥訥撂下一句:「都可以,隨你。」
「哈哈哈哈哈——」
逗小孩太好玩了,寧瑰露笑得捧腹。
他知道她在拿他取樂,但心裡奇異地沒有任何反感,反倒像被團進了一隻貓,暖乎乎,軟乎乎的,叫人也忍不住跟著她笑起來。
他甚至沒意識到,關於相親對象的話題就被這麼三言兩語帶了過去。更沒意識到,他在潛意識裡已經給她找好了開脫的理由。
那是家裡人安排的相親,她也不過是迫於壓力,當然……是可理解的。
如果她對那些相親對象有意思,怎麼還會約他單獨出來吃飯呢?可見那些人都無足輕重。
可他心裡還是生出一種更迫切的緊張感了。
他們兩個之間的聯繫,完全由她掌控,每次見面,時間由她安排,地點也由她安排,這樣被動讓辜行青很沒有安全感。
因此,在寧瑰露開車送他回學校時,他干出了一件自己都覺得輕浮的事。
他牽住了她的手。不是以洗手,或者別的什麼為理由。就是那樣無由頭的,而又直接地牽住了她。
他生怕她會甩開他。
但在略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後,她縱容地將手交由他握著。
她的手掌並不柔軟,指腹能摸到粗糙的繭,相比起來,他的手反而更軟。
大抵是因為喜歡吧。他反而覺得她的手很特別,是那種獨特的,再找不到第二份相似的特別。
那麼瘦削的手指,竟然會有那麼硬的老繭,就像一隻常年握槍的手,多特別啊。
路上又堵了車。寧瑰露從手箱裡拿出了一個錢包,遞給了辜行青。
辜行青愣了下,難以置信地看她。
「想什麼呢?你姐姐讓我轉交給你的。」
他遲疑了下,還是接過錢包,拉開拉鏈看了眼。裡面是塞得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鮮紅鈔票。
「你姥姥打來的錢,你姐姐也補了一些。」寧瑰露說。
辜行青臉又紅了,只是這次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臊慌。那種身上披著的體面的遮羞布被人揭開的臊慌。
「我不要,你給她拿回去吧。」
他拉回拉鏈,將包放到了手箱上。
「你在外做兼職,就是為了不要家裡給的生活費?」
辜行青沒吭聲。
寧瑰露無奈道:「學有餘力,想多和社會接觸,這是好的,但如果為了掙錢影響了休息和正常生活,那就得不償失了。」
辜行青只有苦笑一聲:「露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家的情況……總之,我不能要我姥姥的錢,那是她的養老錢。」
「我聽你姐姐說了。你姥姥是高級教師退休,每月退休金沒你想的那麼低,供你這點生活費還是綽綽有餘的。你覺得自給自足是給你姥姥減輕負擔,但你還是個學生呢,不要家裡的錢,一個人在外地上學,你覺得你姥姥能放心嗎?」
有些道理其實不是不懂,只是這個年齡段正是把那點兒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的時候。做不來,也不願意做啃老的事。
「你能健健康康地,快快樂樂地生活,偶爾給家裡打個電話,發發視頻,對你姥姥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孝順了。」
寧瑰露自己最討厭這些冠冕堂皇、無濟於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車軲轆話了,卻沒想到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也能扯得這麼順暢自然。
這些話,家裡人說,是聽不進去的,朋友說,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唯獨喜歡的人說了就不一樣了,像帝王施令,叫人忍不住想服從,並且心甘情願地服從。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真乖,以後家裡打的生活費就好好收下,用不完就存著,有什麼想買的也別省省減減的,人這輩子能喜歡的東西都是有限的,過幾十年再回頭看,你現在喜歡的很多東西都索然無味了,所以,別把自己過得那麼苦大仇深的,喜歡什麼就去喜歡,想追逐什麼就去追逐,你那麼年輕,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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