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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公寓,洗了個澡,正準備加班的時候,接到了莊諶霽打來的電話。

她敲著電腦,開著免提,先問他:「怎麼了?今天兒童節,你沒陪你兒子過節?」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三秒鐘,他回答:「他們學校有安排晚會。你今天沒有上班?」

「上啊,剛回單位。」

他好似鬆了口氣。

寧瑰露問:「怎麼了?」

「剛剛在街上看見一個人……」

「很像我?」她接過了他的話,意味深長地笑著,「說不定就是我呢,怎麼不過去打個招呼?」

「不是你。」

他確切地說完,很快轉移話題:「這個月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可能月底吧,上半年馬上結束了,好幾個項目等著交付。」她輕描淡寫。

上次月底,她說過段時間,現在月初,又要等到月底?

他沉默片刻,問她:「你是不是在躲我?」

「沒,」她好像有些意外,反問他,「我為什麼要躲你?」

她聽到他那邊有人走近的聲響,聽到一句很低的:「莊先生,米醫生可以了,您過來吧。」

「稍等。」

聲音有些悶,應當是他捂著話筒回答對方。

「你在醫院?」她敏銳聽到了關鍵詞。

他回答得簡單:「嗯,胃病複查一下。」

寧瑰露擰了擰眉:「你胃到底怎麼回事?」

「……到我了,待會打給你。」他說。

她眉頭皺得死緊,「行,看完了回個電話給我。」

她是在關心他還是客套寒暄?

莊諶霽握著手機靜默了好一會,直到電話那邊先掛斷了,他才起身進入治療診室。

一杯溫水已經擺在桌上,醫生停了手上的筆,合上記錄表,先打量他的神情,而後目光落在他摩挲的指節戒指上。

她溫和,一語中的:「你今天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可以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米醫生是位相貌很和藹的婦女,笑眯眯的,語氣和緩,擺出了傾聽的姿態。

他張了下唇,似乎想傾訴,但很快又將這種欲望按下去,平靜道:

「沒有什麼事。

「今天還是先去做血常規?」

「不著急。你上兩周過來,我和你說,你狀態好了不少,還記得嗎?其實只要能維持上周的狀態,睡眠障礙、記憶衰退,這些軀體化症狀都會有所減輕。但你今天情緒很緊繃,甚至是……」她斟酌著用詞,「有一點點敵意?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在醫生的關切里,他開口,也只掀了掀唇,平淡得像複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在路上好像看到一個朋友。應該是我看錯了。」

「是關係比較好的,還是不太好的朋友?」

他回以沉默,是種下意識的迴避。

醫生瞭然:「你和她確認了嗎?」

「是的。」他的胳膊在輕輕發顫,他摁住了膝蓋,極力表現得平靜,「她今天在單位,剛下班。是我看錯了。」

在描述親眼看到的事情時,他用的是「好像」「應該」這樣不確定的概括詞,而在轉述時,卻很篤定地用「是」這個判斷詞。

這是一種強烈的自我心理暗示。

是一種患者出於自我保護,不自覺篡改記憶、事實的自發性行為。

這種行為常發生在受過強烈傷害的群體身上。當受到傷害後,出於自我保護,意識會主動將被侵害的行為合理化,迴避心理上的二次重創和崩潰。

譬如遭到家暴的小孩無法逃脫困境,將父母的變態責罰扭曲為愛和教育的表達方式,以維持心理和機體的繼續發育。

不是因為他們太脆弱,選擇逃避,恰恰是他們太堅韌、太能忍受痛苦,才產生了應激迴避。

他們合作多年,對他的問題根結所在,她早有判斷。

又聊了聊他近期現狀,她像一個老友一般拍了拍他的胳膊:「小莊,我和你說過的,你的問題根結在於你太追求完美,學業、事業,甚至感情上都想達到一種最極致的狀態,不是說這樣不好,但這會讓你活得很累,很焦慮。

「你要接受自己會犯錯誤,要接受生活有瑕疵。別人不那麼喜歡你,不那麼認可你,那都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心裡要愛你自己,接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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