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半哄半強迫下,莊諶霽「被迫」跟她分完了小半碗關東煮。
他按了按胃,面色不算太好。
寧瑰露估摸著他好幾天沒正常吃東西了,至少她在這房子裡沒瞧見有食物和任何外賣的痕跡。突然吃了幾口東西,胃不適應,正常。
他就吃那麼點,又進洗手間漱口去了。
那關東煮湯里估計都是科技,剛吃完就口舌發燥。寧瑰露喝了三大杯水,又刷了刷手機。
她一天都沒在家,這會兒快十點了,大伯母發來消息問:「寧寧,晚上還回來嗎?」
她抬頭看了眼莊諶霽,他換了衣服,收拾整潔,這會兒坐在沙發處,支著額角,拿了本書正翻開。
她回復大伯母:「晚點回來,你們先休息吧。」
她蓋上手機,從餐桌上抽了張抽紙捏成團,瞄準,朝他扔了過去。
紙團在腿上滾了滾,掉落在地。
莊諶霽倚著沙發靠背,還是那樣筆挺的姿態,沒反應。
寧瑰露又捏兩個紙團,一前一後朝他扔過去,一個砸中他胳膊,一個砸中他腦袋。
他翻頁的手頓了頓,側頭掃了她一眼。
「我回去了。」她胳膊支在餐桌上,正起身說。
莊諶霽轉回頭,手搭在書頁上,目光頓頓的,沒有動,也沒有應。
聽到她拉椅子的響動時他才開口:「你晚上不應該留在我這的。」
是那種理性的、極為平靜的腔調,就像一個哥哥對妹妹說,你長大了,不應該睡在我房間了。
她一向討厭這種規訓的語氣,仿佛教她應該要做什麼事,叛逆心頓時起來了,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翻過一頁書,語氣平和:「趁現在還不太晚,你走吧。」
「是挺晚了。」她往窗外看一眼,驢唇不對馬嘴道,「正好我明天去工大實驗室看看,今天在你這借住一晚。」
對她無聊的唱反調行為,他不予反應。
寧瑰露看了眼手機電量,道:「沒電了,你充電器借我充充。」
「臥室。」他說。
寧瑰露進了臥室充電,莊諶霽在外坐了半響,書翻過了好幾頁,字卻像風從眼前吹過去,半點想不起剛剛看過什麼內容。
他靜靜聽著臥室里的響動,聽到她拔了充電器拿到書桌插上,拉開椅子坐下,過了十來分鐘,起身走了幾步,接著就沒動靜了。
坐了一會兒,他將枯燥的哲學書反蓋在沙發上,起身去了臥室。
臥室燈亮著,她沒有換衣服,趴在被面上,就這麼躺下了。
臥室一股撲面來的冷風。他看了眼空調,18度。
真是不長記性。
他站在門口盯著她黑漆漆的後腦勺,嘴角無聲彎了下,心頭卻說不出是苦澀更多,還是喜悅更多。
他將空調調回26度,又彎腰拽了拽被子,低聲道:「把衣服換了,睡被子下面去。」
寧瑰露沒睡著。她翻了個身,仰過面來盯著莊諶霽看。
微睜的眼睛在光照下瞳仁和眼白都分明,乾乾淨淨的,像面鏡子。他從兩面鏡子裡看到了自己。
身上武裝的城牆和盔甲尚未竣工,就有宣布繳械投降的趨勢。
她這樣全然信任的、坦誠地張開四肢躺在他面前,像只大安哥拉兔子,頭髮也毛毛躁躁地鋪散,叫人想抱在懷裡,狠狠揉兩下。
壘砌的城牆被抽剝鬆動了一塊,豆腐渣工程已有搖搖欲墜之勢。他溺斃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裡,緩緩折腰,低頭。
寧瑰露心裡琢磨著事,沒動彈,在他彎腰來抱她時,她側了下身,從兜里摸了摸,食指和中指夾出張名片,展到了莊諶霽眼前,極其破壞氣氛地問他:「認識這個人嗎?」
莊諶霽:……
他臉色不太好,接過名片起身看了眼:「新飛智合的CEO曹志立?」
「認識?生意上打過交道嗎?」
她坐起身,趴到了他後背上,下巴習以為常地磕在他肩上。
他不太適應地側了側頭,一轉頭,幾乎和她撞上鼻尖:「……有競品,也合作過,但直接打的交道少。新飛智合是前年在國內市場起來的一家生物材料公司,主要研發方向是呋喃類生物基新材料和下游衍生物的開發。他怎麼和你聯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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