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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諶霽也聽見了,來扶她,問:「什麼掉了?」

她起身,鬆開攥著的手指,將掛在脖頸處的佛玉給他看:「磕了一下,好像裂了。」

莊諶霽認得這塊玉:「這是你姥姥留給你的那塊吧。」

「嗯。」她皺了皺眉,「怪我不小心。」

他端詳了一下裂紋,道:「不嚴重,找個修復師能復原。」

她搖頭,玉沒有碎,她也沒有心情管這瑕疵,將玉塞進領下,道:「以後再說吧。」

因這一件小事,她心頭驟有不好的預感,暗自鎮靜,心想如果求神拜佛有用,這世上哪還有那麼多生老病死?不過都是活著的人聊以慰藉罷了。

他們驅車趕回龍翔台。

幾天時間,以往清淨安寧的院子無端多了幾分蕭瑟肅冷。老人一離開,好像院子也跟著沉寂了下去。

寧瑰露和莊諶霽進門,同阿姨打了聲招呼。阿姨擔憂地詢問老爺子狀況,聽到老爺子下了手術台轉進ICU觀察了,合掌連念幾聲阿彌陀佛。

寧瑰露身心俱疲,正要上樓,透過玻璃窗卻看見後院一片凌亂。

她皺了皺眉,推開後院的門走去看,見地上插著幾根細竹杆子,栽著幾株地錦似的苗,瞧不出是做什麼的。

她問阿姨:「許姨,後院這是要做什麼啊?」

許姨回答:「老爺子栽葡萄苗呢。這我可不會整,等他回來了,再看看怎麼弄。」

「等他回來」,這麼平淡的一句話,卻叫寧瑰露想掉眼淚。

她聲音有些啞,笑著應了聲:「也行。」

一到家,緊繃著的那根弦忽地鬆懈,吊著的那顆心也穩穩下沉。

就好像確信家在這,老爺子就總還要回家的。

寧瑰露帶著莊諶霽上了二樓,精力不濟,睏倦異常,她給他開了寧江艇房間的門讓他休息,自己簡單洗了個澡,將頭髮吹乾,倒頭就睡。

大抵是心裡裝著事,連睡也睡得並不平靜,小時候的很多經歷像拙劣電影一樣一幕幕從眼前閃過,有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人生的走馬燈前了。

醒來時天色已晚,她看見窗口邊站著一個人,愣了愣神,下意識道:「哥?」

男人轉過身,眉眼一松,說:「睡飽了嗎?」

看清面孔,她按按眉心:「嗯,幾點了?」

「七點十五。許姨她們吃過飯了,給我們留了菜。」

以往這個時間是老爺子看新聞聯播的時候,今天寧瑰露從樓上走下去,樓下卻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她太不習慣家裡這種安靜。

許姨見她醒了,自去廚房熱菜。她將電視機打開,放到了央視新聞聯播。

以往家裡熱鬧餐桌上,今夜只有她和莊諶霽對坐。

她看看今天的菜,發現竟然還有一道炒貓耳朵。

貓耳朵不是真的貓耳朵,是一種麵食。麵粉糰子揉成貓耳朵的樣子,煮熟後放胡蘿蔔、豌豆和玉米粒一塊炒。是過去孩子愛吃的一道菜。

許姨收拾了廚房走出來,寧瑰露問:「許姨,今天怎麼還做了一碗貓耳朵?」

許姨說:「老爺子前天心血來潮揉了一袋子的貓耳朵,現在還在冰箱裡放著呢。」

寧瑰露笑著若無其事地感慨:「他老人家怎麼這麼有閒心了?」

「家裡除了你,還有誰喜歡吃這個呢?當然是做給你吃的。」

怎麼看也不像老爺子能幹出來的事。她笑著,像往常一樣和阿姨插科打諢,「真的假的?不是您捏來哄我的吧?」

「去去去,我可沒那閒工夫!」阿姨也樂呵呵地同她拌嘴幾句。

歡聲笑語中,可莊諶霽就是覺不出喜慶,無端覺得大家都很難過,強壓著,讓彼此都寬心。

她這樣的家庭氛圍,是他前半生從未感受過的融洽與溫情。

或許真的是許姨一語成讖,又或是神明真的顯靈了。第三天,醫院傳來好消息,老爺子醒了。

家裡人都歡喜得不行,一家子都隔著觀察窗和老爺子打招呼。

老爺子戴著氧氣罩,側頭看著窗外的兒子兒媳、孫

子孫女和小曾孫女。

小曾孫女隔著玻璃窗向太爺爺擺手,聲音傳不進重症監護室。從玻璃內向外看,只看得見她小嘴一張一張地,在喊著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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