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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總還能再見的。可他後來查了涇市醫學院連續五年的新生名單也沒有找到她的名字。

再見時他才知道,她回去第二年就嫁人了。

一句就此別過,已是半生。

啟明和媛媛的女兒像她。

有一雙倔強的眼睛,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

她老了,女兒也各自成家有了事業。

或許是當年在前線落下了病根,她耳朵越來越不好,身體也越來越差。被接到京市來住後,也不願意住在日新月異的城市裡,寧願一個人住在郊區,種種菜,養養花,過得也怡然自得。

江艇像爹媽,心思深,不愛和人親近,規規矩矩叫她姥姥,小露黏人,最愛抱著她腿撒嬌叫外婆。

她晚年時,寧策勛很少再見她。她耳朵不好,街道上都是車水馬龍,她不願出門,也不願見人。直到她臨終前,寧策勛送她最後一程,墓碑有張方方正正的照片,她頭髮花白,繫著一條青藍色的絲巾,靦腆地笑著,還像個小姑娘似的,好似說,來這一程,沒有什麼遺憾。

他是在回京市的第四年成了家。

他的妻子是家裡人替他相中的,長輩都是留過洋的博士,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將家裡操持得井井有條,同他舉案齊眉幾十載。

只是臨終前,她說後悔嫁了他。

她那樣溫婉伶俐的女人,無論嫁給誰都會有安安穩穩的一生。可偏偏盲婚啞嫁給了他,含辛茹苦將一個個孩子拉扯大,培養得出類拔萃,卻一生都在白髮人送黑髮人。

親手給孩子剪掉臍帶,也親手將孩子的骨灰盒埋入墳中。

小兒子的死,是壓垮她的最後稻草,她一蹶不振,鬱鬱而終。

他這一生,對得起國,但於家有愧,於己有愧。

好在,也算……無悔。

第48章

寧啟明和弘媛媛夫婦原定是明年回國辦離休的。

他們這些年去了很多國家常駐,南半球、北半球各個國家飛,面孔常常出現在國際新聞報導里,唯獨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寧瑰露對他們很陌生。

原來是有指望的,後來經年累月,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慢慢也就淡忘了。

這次老爺子突病,接到消息,四日不到的時間,倆人就抵達了國內。

受大伯指派來機場接人的只有寧瑰露和表哥於少欽。

家人都聚在醫院裡,心頭沉甸甸壓著老爺子

的病,不是闔家團圓的好時刻,想必他們夫婦能理解這次回國家中迎接的不隆重。

寧瑰露和表哥開了兩台車去機場。途徑市中心,表哥停車,叫上寧瑰露進花店帶兩束花。

於少欽問她知不知道她爸媽喜歡什麼品種的花。

寧瑰露就三字:「不清楚。」

問她和白問似的。於少欽和店員溝通了一下,等了半個小時,包了兩束以向日葵做主花的接機花束。

寧瑰露和莊諶霽帶著小侄女看紫藤蘿編的花環、茉莉編的手環,花架上琳琅滿目,她挑挑選選,比干正事還認真。

小朋友還太小,對生離死別,分分合合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看到漂亮花兒頓時就忘了大人們在醫院裡的沉重,開開心心地選起了花環。

於少欽看了眼自己無憂無慮的女兒和沒心沒肺的表妹,直想嘆氣。

「再寫兩張賀卡吧。」他和花店店員說。

店員問:「要寫什麼內容呢?」

「就寫,『歡迎爸爸媽媽回國』,落款女兒。」他是想以寧瑰露名義送的,替她拉近拉近和父母的感情。

寧瑰露將花環戴小侄女頭頂,又抽了根小噴泉草編草圈,聞言漫不經心說:「甭寫我,落你的名義就行。」

「你爸媽回國,你總要表示一下的。」於少欽皺眉。

寧瑰露看他一眼,不以為然:「我不弄這些,忒彆扭。」

就是寧江艇回家來,她也做不出抱著一束花去接的事,更別說對著幾十年都沒怎麼見過面的便宜爹媽表演相親相愛,還要和他們熱絡親密地打交道,簡直比讓她在職場裝孫子還不自在。

於少欽奈何不了她,就把眼神往莊諶霽那兒遞。

雖然是面子工夫,但隨手而為的事能給日後相處少添不少麻煩,何樂不為?

都是成年人了,這樣的道理不是不懂。只是人不是機器,是難以做到憑藉理性,事事周全的。越身處其中,越自甘糊塗。

莊諶霽低聲和寧瑰露商量:「一束以你表哥的名義,還有一束,落我們的名字,好嗎?我和叔叔阿姨第一次打照面,總不好空著手見的。」

他聲音輕輕沉沉的,貼著她耳朵,哄弄著撒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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