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還有大伯母的事?
敢情這事家裡人人都知道,就她蒙在鼓裡?
一下莊諶霽在老宅的種種不自然,和大伯母似有若無的疏離都有了解釋。而作為「事出有因」的「因」,她竟然什麼都不清楚,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寧瑰露這回是真火冒三丈了,她跳起來:「寧江艇,你嘴挺嚴啊!這麼多的事,能瞞這麼多年!下輩子投胎去做蚌吧!」
她越過他下床穿鞋。
寧江艇起身:「你上哪去?」
「跟你躺不到一塊!看著來氣!」
「……這就生氣了?」
她能不生氣嗎?她自個兒被矇騙也就算了,自家人,就算是糊塗帳也只能翻篇。
可莊諶霽呢?他原本就算不得還有父母了,因她受到的詆毀、傷害,也能糊塗翻篇嗎?
寧瑰露沒想過莊諶霽出國前還有發生過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她承認,她心裡是有怨過他的。
所以冷著他、對他視而不見、用一句句「二哥」在他心裡頭摁煙疤。
而他那個人,將自己舌頭吞進肚子裡,也沒有和她說過她家人半個字不好。
所有誤會、傷害,他一併承受,不聲不響,如果不是心裡藏著太多事,他不至於把自己壓抑成現在這樣。
手機里還躺著一條消息,是晚餐時候莊諶霽發來消息問:「晚上還過來嗎?」
她那時正吃著呢,沒看著消息,看到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想著他也快休息了,索性回了句:你先睡吧。
消息發過去,聊天框上的字迅速閃了又閃,「正在輸入」了好一會兒,回過來兩個單薄的:嗯,好。
寧瑰露從來沒覺得「良心」這塊地方這麼焦灼過,她胡亂抓了把頭髮,對寧江艇道:「你睡吧,我走了。」
「酒醒了?」
見她頭腦挺清醒,寧江艇還是提醒一句:「喝了酒,別開車。」
「知道,我打車回去,明天再來拿車,你歇著吧。」
她穿上外套,徑直就走了。
寧江艇目送她出門,已經琢磨過味了。
她心裡還是掛記著莊諶霽,還不是一般的掛記。下午一聽說人出事了,扭頭就走。晚上喝得暈暈醉醉的,一聽和他有關的話題,瞬間就清醒了。
嘖。
怎麼這麼不是味呢?
她下樓直接打了車走。
司機問她:「姑娘,上哪兒啊?」
手機快沒電了,她這會兒酒勁又有點往上冒,想起根本沒問莊諶霽回哪去了,頭有點疼,點了個位置:「去泰明中學教師公寓吧。」
「你是老師啊?」
司機問了句。
寧瑰露沒答,挺困的,心裡頭也和纏著毛線團似的心煩意亂。
個把小時後,車終於穿過堵成糖葫蘆串的市中心,挪到了公寓樓底下。
她摸上五樓,找著門,倚了一會兒後才底氣不太足地抬手叩了一下門。
門裡沒反應。
她嘆口氣,又接著叩了兩下。
等了幾秒鐘還沒聽到動靜,她估摸著可能猜錯了,莊諶霽不在這兒?
正想著要不要走,門就開了。
門內,男人穿著睡衣,黑髮散亂頹靡,眼神驚愕,上下掃過她全身,嗅見了淡淡酒氣,神情頓時微沉。
她肩膀一松,頭回有點尷尬起來,手背掩著嘴打了個呵欠,靠著門框佯作隨意道:「你在啊,困死了。」
「不是不回來了嗎?」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扶了她一把,低聲說。
「什麼時候說我不回來了?」
她進門踩掉鞋跟,莊諶霽從鞋櫃裡拿了一雙她的拖鞋:「晚上喝酒了?」
「嗯,喝了點兒。」
他沒問她跟誰喝的酒,關心道:「晚飯吃了吧?」
寧瑰露應著:「吃了。」
她又隨口問他:「你呢?吃飯了嗎?」
「我不餓。」他說。
「沒吃啊,那晚上吃藥了嗎?」她有點暈困暈困的了,摟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後背上。
他感覺後背有帶著酒氣的溫熱,她的臉頰和唇隔著薄薄的面料貼著他的皮膚,令他心口軟得一塌糊塗,原本打定主意要硬起來的心已經不攻自破。他輕聲說:「吃過了。」
「那就好……困死了,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那睡覺吧。」他把她扶進了臥室里。
寧瑰露倒在床上,嗅到了清新的香氣,她睜開眼看了下,道:「又換四件套了?」
「嗯,那套蓋了有段時間了。」
他跪床上給她脫了外套,又道:「裙子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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