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必要去了,連稍微逾界也沒必要。莊諶霽心思敏銳,恐怕她前腳出門,他後腳就聞出了貓膩,又要折騰起來。
李驤不是蠢人,她沒有去,他就該知道她的回答了。
午飯過後,寧瑰露又送莊諶霽去機場。
京市和涇市的飛行航程是兩個小時,他下午抵達涇市接孩子,晚上八點的航班趕回京市。
寧瑰露一路送他到安檢口,目送他過安檢。
他過了閘機仍回身找她。寧瑰露笑了下,指了指到達層的位置,又反過手錶點了點,示意自己在約定時間等他。
莊諶霽看她良久,好一會兒,點了下頭,身影終於消失在安檢機後。
他走了,寧瑰露收斂神情,盯著機場玻璃外的飛機坪,無所事事地站著出了會兒神。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人一靜下來,情緒像跌進無底深潭,沉得讓她幾乎不想抬起手指。
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事,家裡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讓人心緒紛亂。
出了機場,她甚至不知道該先回哪個地方才好。
父母現在都在家丁憂,幾十年沒見過面的父女母女聚在一塊,實在尷尬。她現在迫切希望寧江艇趕緊回家來,至少能讓這個死寂的家能多一絲喜氣。
提起寧江艇,便又想到萬喜路的房子。
她過去沒覺得房子有多重要,龍翔台也好,單位公寓也好,都是一樣的住處,能落腳就行。可現在老爺子走了,單位的事情又還懸而未決,她兩頭不著,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沒有一個真正的落腳點。
她在萬喜路的房子鑰匙和寧江艇的鑰匙在同一串上,她想去自己的房子看看,照舊先去了寧江艇那。
第一次來是撬鎖,第二次是自行開門,3回 文雅一點,改敲門了。
這回開門的速度最慢,等了許久,門才緩緩拉開。
寧瑰露推開要死不活的門,徑直往房子裡去:「幹嘛呢?開個門磨磨蹭蹭的。」
寧江艇微微皺眉,讓開道:「進來說。」
等她一進門,寧江艇就立刻把門拉上了。
不等她開口說事,他先正色道:「小露,我現在身份特殊,你的身份也特殊,我們儘量能不接觸就不要接觸了,這樣對你最好,後天你告訴我從哪走,我們不要再碰面了。」
寧瑰露往後一靠,倚著鞋櫃,忽而笑了:「寧江艇,你這個時候擔心起我來了,你用傅立行的身份往我單位寄竊聽器的時候,怎麼就不怕牽連我呢?」
他輕輕嘆氣:「那個竊聽器已經失效,你們的技術員肯定也早就查出了這點。我只有這個辦法能讓你現在不參與Fn『計劃。」
寧瑰露的神色霎時從散漫到凌厲正色起來:「這是絕密,你怎麼知道的?」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你們項目負責人接二連三出事都是意外嗎?你這次就聽哥哥一句勸,不要再參與這個計劃,至少今年,從項目組退出來,好嗎?」
「寧江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寧瑰露的眉宇一點一點壓了下去,她直起身靠近他,眼神犀利,「我只問你這一次,你到底是哪邊的?GT集團,還是……」
他搖頭:「這件事牽扯的很多關係,你我難以想像,這背後遠不止一個GT集團。小露,我只能告訴你,我永遠是寧家的人。」
寧瑰露寸步不讓:「那傅立行呢?他是一顆棋子,還是一面旗幟?」
「小露!」寧江艇打斷她的話,直接道,「這些你都不用知道,有些事情,不清楚,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寧瑰露「哈」地笑了一聲:「寧江艇,如果你所謂的保護就是斷絕我日後所有晉升的路,那我無話可說。」
面對她逼視的目光,寧江艇狼狽移開了眼:「……小露,不會的,你信我。」
她又笑了一聲,然後收斂了神情,冷漠地看著他。
「你是要來做什麼的?」他艱難問。
寧瑰露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道:「我去看看我那套房子,鑰匙和昨天給你的那串是一起的。」
寧江艇去找到了鑰匙,把兩片鑰匙都給了她。
他交代:「小露,這幾天我不會出門,鑰匙也用不上了,你收著吧。」
寧瑰露沒跟他客氣,收了鑰匙,視線掃過客廳,看見了茶几上擺著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應當是他昨天或者今天購入的新電腦。
她不輕不重地刺了他一句:「都到這個境地了還不忘了工作,您可真是勞模。」
寧江艇抿著唇,沒有答。
寧瑰露拿了鑰匙,沒再多廢一句話,徑直走了。
過去的無話不說已經是無話可說,相談甚歡是假,屢屢不歡而散才是真。
寧瑰露進了自己的房子,門一合上,肩膀也松垮了。
相比寧江艇那裝修風格的古板嚴肅,她這兒的裝修顯然柔和了許多。
沙發是布面的,牆面是一種偏向於米黃色的白,餐桌是一張白色大理石的桌子,處處透著潔淨。
她將部分家具上的白色防塵布掀了,揚起很大一陣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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