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包里有個藥盒,經常備些應急的胃藥和醒酒藥。她拿過他的手提皮包,拉開拉鏈隨手翻兩下,先撥弄出一本綠色的證件。
意外看見「學生證」三個字,她納罕地翻了下內頁。
辜行青?
這小孩的學生證怎麼在他這?
她若有所思片刻,在把證件塞回包里還是拿出來之間稍頓了幾秒鐘,把包放回了沙發上,證件隨手擱置在了桌上。
他包里的藥盒分格放著藥片,看不出藥名,她便將藥盒也一併放在了桌上。
莊諶霽從洗手間出來時,寧瑰露正拿著手機搜常見的幾種胃藥品名。
她抬頭問他:「是不是胃不舒服?我給你倒了杯水,你這盒子裡有胃藥嗎?要不要吃兩片?」
「沒事。你晚上沒吃飽嗎?」他看見了桌上的一盅湯。
「給你點的,我看你晚上沒吃幾口,喝兩口墊墊。」
她的關心仿佛溫熱的水從他心頭淌過,緩釋了燒心的疼痛。
他拉開椅子坐下的瞬間,瞧見了壓在她手腕下的綠本:「那是什麼?」
「剛剛從你包里看到的。」她把綠本往前推了一下,學生證三個字赫然暴露在他們眼前。她說,「你先吃,吃完我們聊聊。」
沒有想到她會先提起這件事,莊諶霽的目光從證件上收回,放下了勺子,擱置在罐耳旁,道:「先說吧。」
寧瑰露微一挑眉,有些意外他毫不迴避的態度。
她雙手交握,斟酌道:「二哥,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在你這,也不想知道為什麼。但這麼做,顯然不磊落,也不尊重人。二哥,就這一回,下不為例,行嗎?」
她這人很少跟人說下不為例,這四個字約等於把底線亮在了人前,好像凡事都能下不為例,但對別人,她並沒有這樣的好脾氣。
莊諶霽的心緩緩下沉,靜默地與她對視。
她這些年在工作崗位上成長了太多,就事論事的態度冷靜、理性、條理清晰,完全掌控主導權。
若是下屬,恐怕他還要感激於她主動遞了台階。可他不是她的下屬,而她連因果也不打算理清就先蓋棺定論了。
「或者你有其他解釋?」她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自覺已經把態度放得很緩和了。
他反問她:「我需要解釋什麼?」
寧瑰露和他對視片刻,勃發的慪氣在下一刻被她強摁住。她將證件劃到了一旁,反蓋上,道:「算了,不跟你計較。」
這件事該到此為止,囫圇蓋過。
他打開湯盅,白瓷湯勺落進清淡的湯內,氤氳的湯氣遮蔽了他的眉眼,握著湯勺的手卻半晌沒有動。
寧瑰露往後一倚,低頭單手劃著名手機屏幕。不一會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起身握著手機去了陽台,隨手拉上了玻璃門。
他低頷抿了一口湯,卻覺得喉嚨一陣強烈排涌,他將湯又吐回了湯盅內。
「去醫院檢查了嗎?」
陽台的談話聲若有似無地傳回室內,她的聲音淡淡的,但很溫和。
「……」
「哦,是丟了?」
「嗯?可能落在我車上了?」
「……」
「著急要嗎?」
「那明天吧。請我吃飯?不用了。」
「……」
喉嚨處像含了一片刀片,浮起一股血腥的鐵鏽氣息。他抬頭向她的背影看去,忽然覺得模糊而陌生。
她走回來,見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桌邊,湯盅還滿滿地擺在桌上,疑惑問:「不想喝?那先吃藥?」
「你對別人都這樣好嗎?」
「什麼別人?」她不明所以。
他的手指在證件上一點:「那你喜歡他什麼?年輕?」
簡直是無中生有。
寧瑰露把手機往桌上一蓋,解釋道,「他今天出了點事,正好電話打我這了,我就去了一趟。普通朋友而已,你不要亂想。」她目光往桌上證件一掃,三言兩語翻了案,「這可能是他今天落我車上了,恰好被你撿到了,怎麼當時沒和我說?」
他提了提嘴角,笑容卻沒什麼溫度,說出的話也泠泠:「我有時候真希望你不那麼『好心』。」
寧瑰露皺起了眉頭,「你今天又怎麼了?誰惹你了?」
明亮燈光下,他白皙的眼皮上泛著不明晰的紅,平靜的眼睛裡是晦暗的眸光。他什麼也沒有說。
又是沉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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