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個死人爭又有什麼用?
然而下一刻,宋初雪狡辯的話響在他耳畔:「其實是因為哥哥又出差,我看不到你,太想你了,所以到醫院來看看他的臉緩解相思之苦。」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宋初雪,你撒謊不分場合,是張口就來嗎?」
許初宴額角青筋暴起:「你真是個天才,能想出這種絕妙的句子讓自己說話的可信度降為0。」
「……」宋初雪欲言又止,有點委屈。
第55章
宋初雪在思考,她撒的謊真的有這麼拙劣嗎?可她都是本著一顆真心說出口的啊,怎麼能算是騙人?
關鍵是,病床上的許攸則還躺著呢,她實在有點發毛,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口出狂言,灰溜溜的跟許初宴離開病房預備回家。
病房的門『咔噠』關上,一室寂靜。
『滴、滴、滴』儀器上的心率有節奏的跳動,只是這跳動的速度漸漸放緩、變慢,平穩不過兩分鐘,隨著一道長鳴『滴——』,詭異的加速。
「砰、砰、砰…」心臟劇烈加速跳動。
病床上的手臂悄然鼓起青筋,竭力掙扎如困頓的迷途人企圖甦醒。
手指顫顫巍巍,他的眼皮翻動,脖頸處皮膚火焰般通紅。
儀器的鳴叫頻率緊湊到一種程度,幾欲爆炸。
卻在下一秒,倏爾變得寧靜。
護士站的護士正在垂頭寫筆記,揉了揉眼睛直起腰身,剛才是有警鳴聲嗎?怎麼忽然又消失了,平靜的詭異,是她連續加班勞累的出現幻覺了?
許家的那位是植物人,植物人是不可能會醒過來的,不是說絕對不可能,但機率太低太低。
「好可惜……」護士不輕不重的嘆息,繼續記筆記。
踏入陽光普照之處,宋初雪抬手遮擋視線,眺望遠處的景致,「陽光真好啊。」
身後是住院區,那裡只有許攸則一個人,這家醫院事實上是許家的私人醫院,只為了他個人服務,因此高樓蓋的耀武揚威的,宛若科技研究所,一片白銀色。
從裡面出來,也讓她倍感放鬆。
不知為何,可能是許家人天生愛壓抑,不光是記憶中的許攸則,就連許家那兩個長輩都是極重規矩的人,總之,這樣不近人情的環境恐怕沒人會喜歡。
許初宴逃離許家,也很合乎情理。
「不是說思念我?來醫院只是為了睹物思人,」許初宴的聲音冷不丁出現,「我現在在你身邊,你卻離我八百米遠,你是要自己打破你自己的謊言嗎?」
……你都說了那是謊話。
宋初雪氣餒,暗罵他好無趣,冷冰冰的。
她不耐煩,兩步『噠噠』的靠過去,「我要吃鍋包肉!」說罷,將自己整個人塞到他身邊,雙手並用環住他的臂彎,「我要吃鍋包肉!」
手臂被她環抱,那股熟悉的香味沁入鼻息。
許初宴面色微妙的和緩。
「沒錢。」他否決了。
「?」宋初雪剛要罵,忽而想起來這人的錢都在自己手裡。
「那我請你吃叭。」宋初雪想起一出是一出,然而不等許初宴說話,她又飛速改變主意,「算了,給男人花錢倒霉八輩子。」
許初宴:「……」沒記錯那是我的錢吧。
「待會兒買了食材,獎勵你做給我吃。」宋初雪不想讓自己高興的太明顯,故意抿著唇褒獎似的,但那股興高采烈仍舊從她的眉梢透露出分毫。
那股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表情…
許初宴瞧了會兒,抽出自己的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腰肢上。
「我不會做飯。」這句,他放輕了音量。
分明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宋初雪卻覺得裡面有那麼一絲絲的尷尬和彆扭。
「基地里會做飯的只有朝予焱一個人。」他補充道。
「朝予焱是哪個?」宋初雪下意識問。
「……」許初宴靜默,看著她那張傻乎乎的臉:「問問題之前,先思考一下很難嗎?」
基地里只有一個人會做飯,呃,「啊,是那個酒紅頭啊!」
「他的名字好複雜,聽起來很厲害。」宋初雪跟人並排走路有個毛病,總是不自覺擠別人,沒幾句功夫就擠的許初宴不得不將她抱的更緊。
顯然,她這樣無所察覺的小習慣取悅到他了,他爽了但他不說,只細微的摩梭她的腰線,轉而問,「哪裡厲害?」
「啊?『超預言』還不夠厲害嗎?豎一個招牌,能吸引好多老頭老太太過來算命呢。」
「…真是被你的邏輯征服了。」
兩人的對話越拉越遠,身影也逐漸遠去。
身後的高樓建築,某一個窗口上忽然攀上一隻白的慘烈的手。
它在顫抖,不是因為終於斗過軀體沉睡的本能醒來的激動、亢奮,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害怕、不甘心。痛苦的呻吟自他喉間翻滾而出,那股急切催使他終於拖動這個累贅一般的身軀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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