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瞧著他這幅樣子牙癢得很,他不想賣謝侯面子,只想教訓教訓謝晟鳴,讓他斂了這幅嘴臉。
只是不待他有動作,帳內先傳出柳聞依柔和的聲音,「表哥。」
「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徐妗抿唇與妹妹對視一眼,上前柔聲用一句「夜色濃重,殿下可願相伴一程?」率先帶走了沈瑜。
沈祁卻站在原地不願動。
後頭的徐清搖了搖頭,嘆出一口氣,上前扯住沈祁的袖子,「今夜大家都乏了,便不再打擾,先告辭了。」
話畢,她用另一隻手抽出沈祁袖中的匕首,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抵住了沈祁的手腕。
觸及沈祁煩躁不悅的視線,她牽了嘴角安撫,「夜深了你沒聽見嗎?柳姑娘也要歇息了。」
就這樣連逼帶哄地扯走了沈祁。
秋獵的第二日,徐清仍舊稱病。
華蓋下,徐清與柳聞依隔著段距離各自端坐。
徐清昨夜回去幾乎整宿未眠,一日之內她奔波兩地打了幾架,回來同沈祁鬥了幾回心眼子,還突然知曉了許多事。
饒是身體再疲憊,也沒有絲毫困意。
如今人坐在這,腦中還思索著事,直到面前一聲輕響,茶水微晃,喚回了她的神思。
日幕下,面前的小几泛起一層白光,她垂眼看去,是她的匕首。
「這是你的吧。」柳聞依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插在帳外的木樑上,我瞧著不像表哥的,想來是表哥拿了你的。」
徐清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才笑著伸手將匕首收回來,「確實是我的,多謝柳姑娘。」
「徐姑娘不必與我如此客氣。」柳聞依落座在她對面,「往後都是一家人。」
「況且,也該我向徐姑娘道聲謝,昨夜若不是你帶走了表哥,那動靜又該將陛下叫回來了。」
徐清片刻間沒接話,思緒幾轉,拿不準柳聞依這話的意思。
是真感謝,還是想順著聊些別的。
她略一思索,「就像柳姑娘那時說的,夜深了,大家也疲乏得很,左右我在,帶走他也好早平風波,讓柳姑娘好生歇下。不過那時人已散,陛下大抵是不會再折回的。」
「徐姑娘其實不必如此拐彎抹角與我交談。」柳聞依聽懂她的試探,面上笑容淡了許多,直言:「我知你與表哥做了盟友,所以——」
「徐姑娘是押寶了嗎?」
徐清嘴角下壓,緩慢眨了下眼。
「一山容不得二虎,若五殿下登了大寶,四殿下該如何自處?靜王可會放過他?屆時徐二姑娘又該如何?」
此地無人,宮人都站在遠處,沒人能聽見她二人的話。否則就柳聞依說得這些,都夠她掉好幾回腦袋了。
徐清攏袖,避而不答,轉而輕笑道:「柳姑娘怎麼連表兄都不叫了?」
柳聞依垂眼,自顧自的執起茶盞,「此次秋獵,百官齊隨,我父位居左相之位,卻未能前來,徐姑娘可知為何?」
徐清神色微變,柳聞依卻沒抬頭,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反應,續道:「自十年前姑母過世,柳家在朝中的地位愈發微輕,如今更是徒有名而無實權。」
「徐姑娘可知我為何自請入寺?」她又給徐清續上,「因為丁皇后想讓我給盛王做妾,柳家保不住我,但柳皇后可以。」
「我的臉極似姑母,所以我同陛下說,我想入寺為姑母祈福,陛下便允了我。」
「那時我便想,陛下絕不似他人所說的那樣毫不在意姑母。」
柳聞依放下茶盞,伴隨一聲輕響,她抬眸,語氣莫名肯定,「所以我賭,最後榮登大寶的定然是五殿下。」
兩雙寫滿野心的潤眸對上,徐清勾了勾唇角,「為何柳姑娘不壓四殿下?淑妃亦是柳姑娘的姑母,她如今尚在人世,定會為子籌謀。」
柳聞依眸光微動,沒應這話,轉而道:「徐姑娘應當知曉,先皇在位時便已開始對世家出手,時至今日,世家根基動搖。」
「葉家劉家為何那麼快便被陛下處置了,甚至來不及做些什麼以自保?因為他們內里早已沒有什麼權力了,他們依附皇子,企圖擁護一個未來的新帝,以重振門楣,做隻手遮天的權臣。」
說著,她微頓,似是不經意般提起:「而且,徐姑娘不覺得葉劉兩家的結局,與十年前林溫兩家的結局格外相似嗎?」
「定罪的旨意即刻昭告天下,沒有一絲一毫脫罪翻案的可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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