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靜王殿下,王妃。」
太守腦袋左右轉了轉,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姍姍來遲的沈祁徐清二人,又看了看把妻子護在身後橫眉豎眼瞪著他的宋陽。這才趕緊走到雲思起旁邊,一同向沈祁徐清行禮。
「吳大人怎麼了?」
徐清翻身下馬,先同太守打了聲招呼,見他方才似傻了般的神情,一手拽著韁繩問了句。
「誤會誤會,下官以為馬車裡頭是王妃,這才上前候著,不想嚇到這位夫人了。」
隨後翻身下馬的沈祁一邊摸了摸馬頭,一邊點了句,「宋太傅次子宋陽。」
吳太守做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又向宋陽拱手賠罪,「原是宋大人和夫人,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失敬了。」
見宋陽不應,只低聲安撫妻子,他垂著腦袋眨了下眼,保持躬身的姿勢靜默了一會兒後自己又直起身子來,諂笑地將一行人往府里迎。
「殿下王妃,還有各位大人們一路舟車勞頓,怕是累了,這時候也不早了,不如隨下官移步前廳,先用過晚膳。廂房也已命人收拾妥當,待用完膳後,諸位可好生歇上一夜。」
「不必了。」沈祁擺了擺手,直問本次來舒州的目的,「你們抓到的人呢?本王要親審。」
「這……」
吳太守面上猶疑,腳下的步子也頓了下來,好似沈祁這個問題拋得突然,讓他實在為難一般。
沈祁壓眉,唇邊卻挑起笑,「怎麼了吳大人?本王不能審?」
「殿下恕罪,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吳太守躬腰,語調慌張,「是犯人昨夜畏罪自盡了,下官這也是……」
「自盡了?」
沈祁聲調一沉,目光轉向吳太守身後的雲思起。後者輕擰眉心,微微頷首。
宋陽輕嗤,「一個犯人都看不住?難怪一年下來這種案子時時發生。」
吳太守的臉色一下變得陰沉起來,他側頭偷偷打量沈祁的面色,生怕沈祁一聽這話直接怪罪下來,給他安一個治理不嚴,疏忽職守的罪名。
卻忽視了沈祁身側面色逐漸難看下來的徐清。
地方案件審完定罪後,需層層上報審核,最終至大理寺覆核,無誤後記入卷宗。
宋陽這番話看似只在嘲諷吳太守失職瀆職,實際無差別諷刺層層官員敷衍塞責,草草了事。
而這其中,就有徐清她爹,江南總督徐峰。
她斂了思緒,眉目一轉,看向吳太守,目光之中的凌厲之感甚然,「屍體呢?」
吳太守被這眼神看得心下一驚,立即應:「還在牢里,下官派人看著了。」
徐清下巴微揚,冷聲,「帶我們過去看看。」
吳太守揣手,諂著笑提議:「雲大人今晨已與下官一同去看過了,確實是以頭搶牆,流血過多而死。您瞧這天色也不早了,這人死了也跑不掉是吧,不如先去用個晚膳吧?」
已經走出兩步的徐清聞言猛地回身,眉眼微彎地直瞧著吳太守,臉上卻絲毫沒有笑意,說出的話饒是在這初春時節,也讓他背上乍然出了一層冷汗。
「吳大人若是餓了,可以端著碗去牢里吃。」
「王妃教訓的是,辦案要緊、辦案要緊。」吳太守彎了彎腰,「殿下,王妃,還有二位大人隨下官來。」
地方大牢狹窄髒污,空氣里混雜著微弱
的血腥氣味和經年不散的餿味。
一行人擠進逼仄的牢房中,皆有些施展不開的侷促。
那名犯人仰面橫躺在稀疏的茅草堆上,旁邊的侍從揭開犯人身體上的白布。
徐清的視線從這名犯人腦門乾涸的血跡開始一路向下掃,掃過他脖頸處有些青紫的痕跡時,她眯了眯眼,想蹲下身湊近些好看得清楚。怎料膝蓋剛動了動,就被身側的沈祁一把撈住。
她側頭,擰眉不解地看向他。
沈祁睨了她一眼,放開手,「別湊那麼近。」
說罷,他自己倒是蹲下身去,抬手撥弄那犯人的領口,指尖在拿出青紫的痕跡上點了點。
吳太守小心地覷著他的神色,見他低垂著眼像在沉思什麼,有些忐忑地輕聲開口,「殿…殿下,可是這屍體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這人是昨夜以頭搶牆,流血過多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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