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吳太守不安地應聲,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般,抬手指著昏暗的牆角,「殿下您瞧,那牆角還有些血跡,下官還沒來得及叫人來處理。」
眾人順著看去,果見那處深色灰牆上有一灘更深的印記,確實是血往下淌的痕跡,在晦暗的角落,有些瘮人之感。
沈祁直起身,接過雲思起遞來的帕子,一邊仔仔細細地擦些手指,一邊不帶情緒地續問:「那為何這人的脖頸處會有青紫的勒痕?他自盡前,可是有人對他用絞刑了?」
「這……」吳太守嘴邊吐不出話來答,倉惶地轉頭去看雲思起。
後者目光往犯人的脖頸處一掠,隨即拱手作揖,「自臣到舒州接手此案後,獄中無人對該犯用刑,脖頸處的青紫痕跡在昨夜前都不曾存在。昨夜該犯突然自盡,實屬意料之外。今日清晨,臣接到消息後便立刻與吳大人一同前來查看,臣推斷,應是有人避開看守,潛入獄中,企圖滅口。」
「雲大人可不敢胡說啊!」
吳太守驚叫一聲,腰深深地朝沈祁彎下去,身子因害怕止不住地抖,「看押罪犯的重地,下官特意派了許多人專職看守在這,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啊,雲大人這麼說是在指責下官辦事不利、玩忽職守啊,下官惶恐!」
沈祁抬眸與雲思起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伸手輕抬了下吳太守高舉在身前作揖的胳膊,勾了勾唇,語調不辨喜怒,「吳大人不必如此緊張,本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言辭聽著像在安撫他,卻又無端讓他剛散了冷汗的背脊又浮出新的一層冷汗。
他順著沈祁的力道直了些身子,不敢看沈祁如同笑面虎的臉,微微偏頭卻又對上同樣面上帶笑、眸光卻沉冷的徐清的目光,略微發福的身軀又是劇烈地一顫。
徐清見狀,唇角笑意漸深,她輕嘆一聲,「吳大人怎麼抖得這般厲害?你可是一方父母官,怎能如此心理脆弱呢?」
這對笑面虎夫妻。
吳太守心下暗啐一聲,面上卻抬手擦了擦額上冒出的汗,勉強擠了抹笑,「王妃說得是……」
沈祁可不管他心路如何,抬手示意旁邊候著的侍從可以重新將白布蓋上後,轉而問起那名莫名慘死在城郊的書生。
「死者呢?」
吳太守揩汗的手一頓,「這死者……」
徐清見他總是裝模作樣,吞吞吐吐,心下十分不耐,假笑中也帶上了些許煩躁,直言:「吳大人又有什麼疑慮?」
「王妃恕罪,不是下官疑慮,是這死者已去了好些時日,屍體怕是開始腐爛了,恐污了殿下王妃和諸位大人的眼。」
「無妨,帶路。」
一行人便又輾轉移步,來到了另一處房屋中。
白布揭開,恰如吳太守所言,屍體已然開始腐爛,難以言喻的氣味撲面而來。
沈祁擔心徐清又想著湊近去看,在白布揭開時便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
二人便隔了一段距離掃視這具屍體。
雖然已有多處腐爛,但也能看得出身上的傷口都在何處。除了脖頸和肩上有幾處刀痕,最嚴重的就當屬小臂和手背了。
這兩處的傷口如今已盡數潰爛,可見其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除了這幾處傷口之外,背部亦有多處刀痕深可見骨。」雲思起沉聲,「可以見得死者應是被追殺的。」
沈祁轉頭看向吳太守,「吳大人審查此案得出的結果是什麼?」
吳太守再次被點名,這回卻不知為何下意識先看了眼徐清,才拱手答道:「回殿下的話,此類案件近年在江南一帶頻發,皆是流寇匪徒所為,此案的結果亦不例外。」
此話亦是說這案子平平無奇,與過往每一樁上報的流寇作惡殺人案並無不同,不知大理寺為何這回突然便覆核不對,叫這大理寺卿千里迢迢來了舒州親自查案,這還不止,如今還讓靜王也受聖命前來,實屬不必。
徐清沉了臉色,連假意的笑都扯不出來,眸光似箭地望向吳太守。
沈祁拽著她衣袖的手用了些力,似阻止又似安撫,徐清沒有多言,倒是將衣袖從他手中扯出,以此宣洩些心中的不爽利。
沈祁也不強求,見她不會衝動行事,便收了手,又問:「你既說是流寇猖獗許久,犯案不斷,為何不整治?」
吳太守面上戚戚,似有苦難言,「實在是這流寇狡猾,下官人手不足,既抓不住他們,也打不過那些亡命之徒。」
沈祁:「既如此為何不上稟?」
吳太守:「下官稟了啊,可今歲洪災猝不及防,大壩坍塌,徐大人心繫重建大壩,分不出人手給下官捉拿那些流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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