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想了。」沈祁見她又要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先歇息吧,明日還得去審一審那溫觀應。」
第60章
審溫觀應之前,徐清和沈祁先去了趟廣濟寺。
門外依舊有哭天搶地要他們重開廣濟寺的百姓,徐清和沈祁站在人群之外的遠處,看著那些撒潑的人,心下一嘆。
雲思起昨日說的話又響在耳畔:
「按照王妃先前聽到的那些婦人的交談,想來是廣濟寺許了什麼法子,騙她們可以讓她們的兒子死而復生,這麼多百姓,應當都是被廣濟寺騙了。最奇怪的便是她們如今明知被騙卻甘願被騙,我想這大抵就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這些百姓對朝廷和官員的怨氣很大,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徐清斂眉垂眼,再抬眼時遠處有個婦人正抓著守在廣濟寺大門的侍衛,嘴裡喊著些什麼銀子、兒子、狗官,離得遠,那婦人聲音又忽弱忽尖,二人聽不大清,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又走近了些,這回是聽清了。
那婦人狀若瘋魔,正一遍遍重複著:「快把那些師父放回來,你們這些狗官,我銀子都交了,快把我兒子還回來……」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但徐清結合了1回 來廣濟寺聽到的那些話,很快便明白過來,這也是個湊錢給廣濟寺,希望能讓兒子死而復生的可憐人。
婦人一遍遍重複著這句話,其間還夾雜兩句,「他們說的果然沒錯,你們這些當官的吃香的喝辣的,讓我的兒子替你們去拼命……是你們該死……」
他們。
二人同時斂眉,這個他們若是沒猜錯,大抵就是指廣濟寺的這些僧人了。
上回他們讓萍娘去廣濟寺試探時,小滿也搬作尋常的新婚姑娘去廣濟寺探聽消息,她回來時只道講學時僧人們講的都是普通的金剛經等佛家經書,只是講學過後,會選所謂的『有緣人』出來,單獨去見什麼大師。
所以,蔡若明應當就是見著了『有緣人』和大師交談的現場,發現了什麼,這才匆忙準備進京,招來殺生之禍。
廣濟寺,銀子,官員,朝廷,有緣人,兒子,書生,功名,人才……
還有,想要造反的溫觀應。
「我知道了。」徐清陡然輕呼一聲。
沈祁還盯著那婦人思索著,乍一聽見這聲,偏頭來看她。
他揚了揚眉,「知道什麼?」
「知道這個案子的始末。」徐清篤定道,「我們回去審溫觀應。」
狹窄的大牢里,溫觀應雙手被鐵鏈鎖在一處,肩頭和面頰上的箭傷都還未處理,身上的衣裳在牢里待了一夜也髒得不成樣子,整個人盤腿坐在髒污的牢房角落是說不出的狼狽,唯有神情還是一副什麼也不怕的樣子。
聽到牢門被打開的動靜,他斜眼看過去,見到並肩站在外頭的兩人,又挪開眼,語調嘲諷,「是來審我的,還是直接來殺我的?」
「是來給你講故事的。」徐清淡聲,提著裙擺走進去。
「講故事?」
牢房裡頭,溫觀應面前五尺處放了張簡陋的木質矮几,矮几後頭放了兩張蒲團,徐清跪坐在其中一張上。
她點了點頭,對著溫觀應輕揚起一個笑,「對,就是講故事。」
溫觀應又看了看慢慢落座在徐清身邊的沈祁,最後靠回凹凸不平的土牆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抬了抬手比了個請的姿勢。
「有個人,在十二歲那年,親眼看著他的父親為國戰死,隨父親的遺體回家的途中,卻突然被告知他父親通敵叛國,頃刻之間,他從烈士遺孤變成了罪臣之後,全家上下盡數被下旨抄斬,他想辦法逃了出來,他想他父親是冤枉的,想為他父親留一個清白的身後名,所以他苟活下來,幾年後他來到舒州,趁著當今陛下崇佛尊道,建了個寺廟,自封慈觀大師,號稱有起死回生、願許即成的能力。」
「這些年來,他的仇恨越來越大,與西陵的戰事讓百姓苦不堪言,世家把控為官和升遷之路,天下仕子心中怨憤難當,於是他利用眾人尋路無門,將心中所願寄託神佛的心裡,讓他們來廣濟寺朝拜,選中所謂有緣人,告訴他們可以實現他們心中所願,不論是盼望死在戰場的兒子回來,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科考不中的仕子。」
「實際上,他選中的這些人,其實對朝廷早已積怨已久,所謂的單獨密談,不過是策反。」
徐清說著,身子不自覺前傾,聲音漸大,「他想造反,他一次次選所謂的有緣人,告訴他們朝廷不好,官員不好,他們的苦難都是朝廷和世家造成的,就是為了他的造反之路奠定一個基礎,那就是支持他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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