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吃土了。
開學那會兒,家裡給他打了一學期的生活費,大部分都賠給網吧,兜里沒剩多少了,這學期才剛開始。
睡他對面的哥們聽他半夜啃饅頭充飢,仗義地給他一包幹脆面:「老四,你生活費不夠花就找你
哥要唄,你哥不就在學校。」
趙嘉言的臉色變了變,以往他是要的,而且要的心安理得。
今時不同往日,沒法細說,他要臉。
面對哥們的疑惑,趙嘉言胡編亂造:「我哥沒錢,他去年就結了十分之一的工程款,給工人發工資都不夠,差的他自己補上了,哪還有閒錢。」
「饅頭也沒什麼不好,容易消化還抗餓。」
哥們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操……」
下鋪裝睡聽八卦的室友忍不住地鬼叫:「老四你突然這麼苦逼,還真讓人不習慣。」
「滾滾滾。」趙嘉言盤腿坐在床上,背靠牆壁啃乾脆麵,「哥幾個,你們知道在哪能找兼職不?」
三個室友積極地為他出主意。
「申請貧困生?」
「靠,老子能搶這名額?」趙嘉言罵,「你們能不能用點心。」
「行行行,我們再想想。」
「追你的女生挺多,各個系的都有,自打你恢復單身後,那真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你不如就收下她們送的吃的喝的,這也是個不錯的謀生之道。」
說這話的室友被問候了老祖宗。
宿舍有個靠譜的,他讓趙嘉言上酒吧賣酒去。
「真的,我前女友的髮小就幹這行,手機一年換倆,還全是新款,你比他長得強多了,一晚上提成就發了,要是你被哪個富婆看上了。」
其他兩人和他異口同聲:「苟富貴莫相忘!」
趙嘉言把嘴邊乾脆麵拿下來丟嘴裡:「富婆?」
「不知道吧,摸摸小手啊捏捏臉蛋拍拍腹肌啊,小費多多。」
趙嘉言摸下巴:「聽起來不錯。」
轉頭就去找了個普普通通的收銀員兼職。
開玩笑,讓他被富婆揩油賣身賺錢,那他還不如去死。
收銀員的差事沒什麼技術,主要是腿受罪,從上班小到下班,不帶坐一下的。
趙嘉言第一天干下來,覺得自己年輕,本錢管夠,收營員這份兼職輕鬆拿下。
第二天他就有種打腫臉充胖子的心情。
三天過去,趙嘉言嘴不硬了,志氣也沒了,好好一小伙累成狗。
趙嘉言從後門回的學校,路過商場都沒進去找香香姐,他沒休息好,臉腫,不帥了,醜醜的。
這個月幹完就不幹了,換個家教工作吧,他嚴重偏科,英語營養不良面黃肌瘦,數學倒是養的胖嘟嘟。
給人初高中輔導輔導數學,他還是可以的。
體力活他做不來,他吃不了他哥吃過的苦。
他也沒必要在這上面和他哥比,他們不是一個賽道,只是碰巧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
他先喜歡的。
趙嘉言大搖大擺地去工地刺探敵情,他轉一圈吸了一嘴的灰,逮著阿成問:「我哥呢?」
阿成拽著安全帽的扣子:「不在工地上。」
趙嘉言不問了,他給他哥打電話,關機,給香香姐打,也是關機。
他媽的,玩兒他呢。
趙嘉言滿身疲憊一掃而空,他立刻就從一條被生活所迫的死狗變回人,撒腿就跑去商場。
**
蘇合香回公寓了。
幸好她不指著開店活,不然飯都吃不上。
「你到底怎麼了?」蘇合香問半死不活的老男人,他一聲不響地出現她店門外,話也不說,就那麼站著。
蘇合香一開始當沒看見,他進店杵在她收銀的時候,她就沒法淡定了,她怕他發神經出洋相,只能先關店。
這會兒他還當啞巴,蘇合香把手上的小包砸向他手臂:「說啊。」
男人依舊一言不發。
蘇合香氣道:「死外面去,我真倒了血霉遇上你這麼個……」
趙礎倏地說:「我被偷親了。」
蘇合香眼皮微跳,她聲音挺冷:「你一個男的,有手有腳,人高馬大身強體壯,你跟我說你被偷親,要逗死誰呢。」
「真的。」趙礎面部線條繃著,「我本來不想管,是你說要行善積德好人有好報,我才給買了點吃的。」
他生硬道:「我餵的時候,心裡在想你,一個沒留神就被舔了臉。」
舔?剛不是說被偷親嗎,怎麼又成舔了?蘇合香狐疑:「你餵的是人?」
趙礎抿唇:「一條小黃狗。」
蘇合香:「……」
趙礎吐出兩個字:「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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