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上蒸騰的熱氣飄到臉上正好驅散那股寒氣,姜明嫿端著茶挪到新搬來的椅子上,一口一口慢慢抿著。
加了桂花蜜的茶水,甜的。
李氏被幾位族老和蕭老夫人批判著她太過獨斷,每每想解釋,蕭循之就在旁邊添一把火,她越說越急,越急越錯,扭頭一看,姜明嫿居然坐在那悠哉的喝茶,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幾位叔伯,還是先商討要事。」李氏伸手一指姜明嫿:「這狐媚子肚子裡的孩子絕不是乘風的,這等禍亂門楣,混淆血脈的賤人,合該由幾位叔伯將她發落沉塘!」
所有人的視線又都轉向姜明嫿,被李氏稱作三叔的老者開口道:「姜氏,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姜明嫿心道,李氏這是斗不過蕭循之,覺得她好欺負了。
她咽下最後一口蜜茶,手指捏著茶盞,低著頭輕聲道:「沒有。」
她頭髮還沒幹透,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在身後,被膳廳里燃著的炭火炙烤下,發尾往下滴著水,顯得她愈發低眉順眼。
李氏卻狐疑的看她一眼,姜明嫿可不是這般輕易被拿捏的人,她這般作態,定是還有後話。
只是先前才得罪了幾位族老,李氏此時不敢再越過他們說什麼,只能等著他們先開口。
為首的蕭氏族老面色沉肅:「你這是承認了,你當真背著乘風與旁人私通?」
族老們斥責憤怒,連蕭老夫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明嫿:「嬌娘,你這是何意?!」
唯有蕭循之表情淡然的看著戲,甚至還有閒心自己走到桌前添茶。
「我是什麼意思,當真重要嗎?」姜明嫿仍舊低著頭,只有捏著茶盞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聲音低如泣音:「事到如今,我說不是又有什麼意義?幾位族老既來了,便說明她李氏今日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你們全是一夥的,什麼蕭府嫡子血脈,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們沆瀣一氣,要給我安上一個婚內私通的罪名將我沉塘,為的不過是她李氏的私心,硬逼著我承認這孩子不是乘風的,才好讓蕭回軒名正言順的繼承家產……」
她說到這裡,陡然抬頭,醞釀了半天的通紅眼瞳滾落淚珠,悲泣道:「是我今日蠢,來赴了你蕭家的鴻門宴,害了我自己的命,也害了我肚中孩兒的命,可你們記著,我若死了,蕭家二房這一脈的嫡出血脈便徹底斷絕,此事是你們親手所為,待他日九泉相見,蕭家祖先面前我們再辨是非對錯!今日也用不著你們將我沉塘,我便一頭撞死在這,以死明志!」
莫說幾位族老,就連李氏都被她這一番話震住了,眼見她突然站起身往膳廳外側的柱子去了,腳步半點不帶停歇,活脫脫是要將自己撞死在這的決絕,蕭老夫人臉色都嚇白了:「嬌娘——」
幾位族老也猛地反應過來,可姜明嫿已然毫不猶豫的越過他們,沒給一絲被救的機會。
丫鬟小廝們手忙腳亂的跑過去攔,可眼見是來不及了。
慌亂之中,蕭老夫人瞧見柱子旁有人,定睛一看,正是拎著茶壺倒茶的蕭循之。
「循之!快,快攔住她!」
蕭循之好像才看到這齣鬧劇似的,抬了抬眼皮,側身擋在柱子前。
幾乎是他才擋過去,姜明嫿的腦袋緊隨其後撞了過來。
她整個人撞在他胸口,用力到「砰」的一聲,蕭循之在慣性的作用下退了幾步,後背抵在柱子上,感受著發麻的心口,低著頭極小聲地道:「你這是報復我方才撞的太用力了?」
此刻整個膳廳十數人的視線都在他們身上,姜明嫿沒料到他還敢說這些混帳話,抬頭急惱的瞪他一眼,怕壓不住聲音,只敢用口型警告:「閉嘴!」
說話間丫鬟小廝們已經圍了過來,冬霜春蘭扶著她,哪怕她們心中清楚是假的,可在剛剛那千鈞一髮之際,兩人還是被嚇得不輕,膽小點的冬霜已經哭了出來:「小姐,小姐你還好嗎?」
蕭老夫人也走了過來,著急道:「嬌娘,快讓我瞧瞧……這頭都撞紅了,你這傻孩子,有話好好說便是,有祖母在這,萬不會叫你受了委屈,何苦為難自己。」
雖然沒撞到柱子,可蕭循之那胸口比柱子軟不了多少,姜明嫿額頭確實有些疼,鼻尖也撞了上去,泛著酸,眼淚也自然而然往下掉。
她順勢撲進蕭老夫人懷中,哭著喚:「祖母,祖母你就讓我去了吧,左右還能死的乾脆些,也省的叫人這般誣陷……」
族老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三叔從高位上走了下來,拄著拐杖到她身邊,氣憤道:「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誰沆瀣一氣,什麼就是一夥的,我不過是問你這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只管說實話便是,若當真是乘風的,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住你,這個家,到底還是姓蕭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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