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請自來不是一次兩次,蕭循之早就習慣,擱下筆倒了杯茶抿著,語氣淡淡:「說。」
熟悉的糾結和少女情動的緊張又再次浮現胸口,姜明嫿愣愣看著面前稍顯稚嫩的少年,心道,她那時怎麼會覺得蕭循之或許真的喜歡她呢?
大抵是因為他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眼里那淺淺的笑意,像是在這片不屬於他的喧鬧中,等到了他的,雖然語氣仍舊冷淡,可向來不吃旁人東西的他,卻將她帶來的涼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來找我,就只為了發呆?」他抬眸睨她,又重新執筆在紙上作畫:「到底何事?」
「就是想問你個問題。」姜明嫿抿了抿唇,難得覺得羞怯,低頭絞著手指,小聲道:「先說好,不是我這麼覺得,是趙有儀這麼說,我才來問的,我自己是不這麼想的,所以你不能說我自作多情……」
鋪墊的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聽到一聲悶哼。
抬頭,方才還眉眼冷淡的少年這會緊蹙著眉峰,手像是控制不住似的,沾滿墨汁的畫筆在紙上劃出去,「啪」的跌落在地上,濺起的墨水灑在她裙擺。
姜明嫿卻顧不上衣服被弄髒,蕭循之像是難受極了,半伏在書案上,額頭青筋暴起,修長手指將未畫完的孤月竹林圖攥成一團廢紙,她聽到的悶哼聲就是他緊咬的齒關中溢出來的。
「你……給我喝的什麼?」
「什麼?」姜明嫿懵了一瞬,有些慌亂道:「涼茶啊,我瞧著你熱,特意問丫鬟要的,你怎麼了?」
她不明所以,只想著自己試試看,正要端起面前的涼茶,蕭循之就猛地伸手一揮,將她手裡的茶盞打翻在地。
「別喝!」他低喝了一聲,又受不住似的粗喘著氣,沖她搖頭:「別喝……茶里被下了藥。」
「下藥?!」姜明嫿驚愕不已:「誰下的藥?為什麼要下藥?」
蕭循之卻沒辦法再回答她,他滿臉潮紅,暴起的青筋一路延伸到脖頸,只擠出兩個字:「李氏。」
隨後他強撐著站起身,卻無力支撐,整個人又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苦的低喘著。
從前他總是冷著一張臉,饒是姜明嫿再如何引他生氣,也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
他衣衫在掙扎中凌亂,五官流露出驚人的艷色,勾的她一顆少女心砰砰作響,怔愣幾息後,竟膽大包天的湊近。
她笨拙的吻上他咬緊的唇,一絲血腥氣在唇間漫開,她又小心翼翼的舔祗傷口。
那一刻,她陡然意識到,雖然她一直同蕭循之作對,卻意外的不抗拒這樣親密的吻。
不抗拒……那就是不討厭。
她沒有趙有儀那樣非要嫁給心愛之人的執著,她性子太過招搖,徉州城內與她同齡的男子都被她揍了個遍,以至於十八歲還未有人家敢上門提親,她同趙有儀出門遊玩時,還聽到有人笑話她白張了這樣一張臉,卻有這麼個性子,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十八歲的年紀,對感情雖沒幻想,可她天天瞧著她爹娘恩愛,也忍不住想有個人能在她身邊,不管她做什麼都會陪著她。
而她不討厭蕭循之。
他又恰好喜歡她。
心中泛起蜜糖似的甜,她呼吸緊張的有些急促,格外小心的去吻蕭循之帶著血腥味的唇瓣。
他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摁向自己,吻隨之加深。
和她的青澀不同,他的學習能力似乎不止是在書本上,只剛開始總是撞到她的牙關,到後面卻讓她腰身發軟,似飄上雲端般昏昏沉沉。
他吻的深入,手掌沿著腰線摩挲,手指攥住系帶時,卻竇地停了。
姜明嫿唇瓣被吻的紅腫,睜著迷濛的眼,語氣格外嬌軟:「怎麼了?」
「走。」他像是猛地意識到什麼,撐著無力的手腳從她身上爬起來,又跌在書案旁。
她還當他是在難為情,紅著臉挪過去,手指去勾他的手:「我可以幫你的,過幾日你去我家提親便是……」
她雖不好意思,可畢竟他現在中了藥,總不能不管他。
她蹭過去的手被他握住,姜明嫿抿著唇靦腆的笑,又仰頭過去想要親他。
她分明看到他眼里失神的光,和那份壓抑到極致的渴望。
可下一瞬,她的手被猛地甩開,人也被推開。
她撲倒在書案上,茫然的看著被藥效控制的少年撿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毫不猶豫的朝著掌心狠狠划去。
瓷片很厚,有些鈍,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割出一條扭曲的口子,鮮血霎時淋漓而下。
姜明嫿懵了:「你做什麼?」
「我不需要你幫。」他放了血,好像也尋回一些理智和力氣,冷冷道:「走,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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