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哪裡還顧得上她難不難受,她娘危在旦夕,船行的快一分,就多一分時間救她娘,她只恨自己沒有早些察覺,否則還能更快點。
看出她又陷入悔恨,蕭循之眉頭輕蹙,緩聲道:「嬌娘,你……」
他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只是才一開口,便被姜明嫿打斷:「我累了,想睡一會。」
蕭循之知道她需要點時間冷靜,嗯了一聲,叫梁大夫將地上的李管家帶出去,朝背過身的姜明嫿道:「不論如何,都還來得及。」
姜明嫿眼淚霎那間就流了出來。
這五年的感情,每當她以為爛到極致時,總能挖出新的腌臢東西,讓她無法不愧疚,無法不責怪自己。
可比起傷春悲秋,重要的是找辦法救她娘親。
她已經在感情上敗過一次,不能蠢到將救她娘的希望全寄托在蕭循之身上。
抹去眼淚,她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冬霜,去叫春蘭過來。」
春蘭來後,姜明嫿已經將這次帶的所有金銀細軟全收拾了出來,她將包裹塞到春蘭懷裡,鄭重道:「你性子機靈,馬術又好,我待會尋個理由停船,你快馬加鞭去南詔一趟,務必替我帶回來最毒的蠱蟲,記住,要最令人痛苦的。」
如果找不到解藥,她不能去賭蕭循之的舅母一定能救她娘,唯有做好同李氏拼命的準備,要她不得不拿出解藥。
「春蘭,此行關乎我娘的性命,算我求你,一定要快。」
她說著,腰彎下去,行了大禮。
春蘭連忙往旁邊躲開,抱著包袱去扶她:「小姐這是折煞奴婢了,能救夫人,奴婢自當傾盡全力,還請小姐放心。」
姜明嫿又連連叮囑,這才叫冬霜去找蕭循之:「就說我放心不下我娘,讓他靠岸停船,放春蘭先回徉州。」
船很快停岸,直到親眼看到春蘭從碼頭離開,姜明嫿才渾身脫力似的軟倒在地。
與此同時,她小腹一陣墜痛,點點猩紅染濕裙擺。
第34章 入京 若林錦書是個少年郎,估計這天底……
「沒什麼大礙。」
房間內, 替姜明嫿診完脈的梁大夫語氣溫和對她道:「大抵是你這幾日情緒波動過大引起的,我開些寧神的藥香,一會點上, 好好睡一覺休養一番,莫要多想。」
除了剛開始小腹墜痛外, 姜明嫿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只是聽著梁大夫這詭異的語氣,她忍不住恐慌:「老頭, 我不會得什麼不治之症了吧?」
坐在一旁的蕭循之捏了捏她的手,語帶輕笑:「又胡說八道……難怪要叫你不要多想。」
梁大夫也笑:「怎麼,又要質疑老夫的醫術?」
姜明嫿哼了一聲:「誰叫你突然那副語氣,聽的人汗毛都豎起來了……既然沒事你們就走吧, 我要睡了。」
她打了個哈欠,累倦似的閉上眼睛。
蕭循之替她掖好被角, 才同梁大夫一道離開。
屋內,姜明嫿睜開眼睛,眼神滿是憂慮。
她不是傻子, 梁大夫態度如此反差,她身體肯定不會如他說的那樣沒有大礙。
可到底是什麼問題,才會讓梁大夫和蕭循之一道瞞著她?
「像是……小產。」一直走到甲板上,梁大夫才開口道。
蕭循之臉上笑意不再, 眉頭緊擰:「可你先前診脈, 她不是尚且無孕嗎?」
梁大夫道:「除精通婦人病症的龐神醫外, 尋常都需女子懷孕至少一月才會有喜脈顯現, 小產的脈象卻能立時診出。」
蕭循之立刻抓住重點:「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為何會是像小產?」
「姜姑娘飲了五年的避子湯, 身體本就虧空的厲害,我上次開的藥茶雖有滋補療愈之用,卻不能一蹴而就,加上她這幾日生病,身子愈發承受不住。」梁大夫解釋道:「若剛懷不瞞一月便小產,脈象為胞宮有異,但姜姑娘胞宮本就有些受損,只是今日比以往的脈象要更嚴重些,加上非葵水期間無故出血,我才作此推測,但到底是不是小產,老夫也不能確定,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進京,請龐神醫來看。」
蕭循之只聽到一半,心底就開始發冷,完全沒聽到後面那句不能確定。
冷冽的湖風吹在臉上,他面無表情,看上去十分冷漠,可實則心底已經疼的快要滴血。
他到底是百密一疏,沒料到蕭乘風會讓她喝了傷身的避子湯,否則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哄她走借子生種這條路。
從知道這件事開始,他便沒再弄到裡面,本已想好,找個理由讓姜明嫿假孕,屆時從外面抱個孩子回來,無需她傷身孕育。
可誰料到先前那幾次,還是讓她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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