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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陽子也好、裴錦春也罷,以你了解,你可信他是棄徒?」

樓巳愣了下,旋即笑著搖頭。

「這和尚也一起帶了去?還是等你師弟帶了那老和尚來,屆時讓他們自己將人領回?」

「此地混沌濁氣未盡散,殘魂之軀,不便久留。」

玄止單手捏訣,手腕一翻,一道靈光已自他指尖飛出。樓巳知那是留給玄瀾的訊息便也不多言,彎腰一手一個把同悲和歧陽子從地上撈了起來。

一柄泛著銀光的長劍飛過來懸在手邊,樓巳會意,手臂自歧陽子腋下環住將人攬起挪到那長劍之上。

那靈劍瞧著小巧,卻能將個大活人穩穩托起又浮至半空,而玄止足下御劍已帶著昏迷中的歧陽子騰空而起。

樓巳到底只是半仙,還做不到能御劍駝人的程度,只能攔腰一抱,將僧人整個扛到自己肩上御劍跟上。

鍾嶺山距此地不足百里,玄止和樓巳御劍而行,不到半個時辰便趕到了。

一心宗宗門依山而建,宗門主閣占著鍾嶺山的主峰,最是顯眼。而此刻,主峰之上已有不少人仰首等候。

倒不是他們未卜先知,而是先前兩處混沌陣眼引發天地大動,鍾嶺山離此不足百里,自然亦在波及之列,是以本就有不少弟子前來最高的主峰處查看。

最先覺察到玄止等人到來的是如今的一心宗宗主祁道元,他領弟子出閣相迎,正巧看見那位孤高寡言的劍仙小心扶抱著一紅衣人自靈劍上躍下的情景。

被玄止扶著的那人衣裳染血,似是昏迷著,頭微垂著歪在玄止肩頭,露出小半張臉來。儘管唇上染血,烏髮遮面,也無法遮掩住那人的絕世容顏。與同樣有著天人之貌的玄止站在一處,眼前此景光是看一眼都能令凡夫俗子血脈噴張。

一心宗眾弟子早已看呆了,饒是自詡勘破紅塵的宗主祁道元也是心神一震,怔愣了下才勉強回過神來。拂塵一掃搭在臂間,獨自走上前恭敬作揖。

「貧道祁道元,有幸一見玄止上仙。」

玄止頷首回禮,坦言道:「事急從權,冒昧叨擾。」

「上仙言重。貧道先前觀禍獸封印將破,本欲領宗門弟子殊死相抗,不曾想未及有所作為,災禍便已平息。此刻見上仙前來,心中便已猜得一二。既為蒼生,我等道宗同門又豈有責怪之禮!」

樓巳此時扛著同悲跳下靈劍。

托天劍門上下『口口相傳』的福,相較於百年間鮮少於人前現身的玄止,樓巳在各道宗間顯然更『有名』些。祁道元自然識得他,雖因著其師的緣故心中略有不喜,但玄止在此,他也並未表現出來分毫,客氣喚了聲:「樓道兄。」

祁道元與樓巳同為半仙,依理自是同輩相稱,只不過論年紀,樓巳可比祁道元小了二三十歲,比祁道元的徒弟梁仁大不了多少。

「祁宗主客氣了。我師尊同這位小師傅封印禍獸時受了些傷,不得已借貴宗寶地暫時養傷,並無旁意,還請行個方便。」

「樓道兄言重了。同為道宗,自是應該的。」似乎是沒想到一向離經叛道的樓巳能這麼規矩客氣,祁道元不自覺放緩了語氣,客套應了後才反應過來,扭頭又看一樣倒在玄止懷裡的紅衣人,面上笑容不自覺有些僵,「原來那位便是尊師歧陽子……請。」

為著玄止親自出面,祁道元還是在主閣安排了幾間雅室。只不過在對待同為人仙的玄止和歧陽子時,冷熱親疏格外明顯。

樓巳從不將世人偏見放在眼裡,因為類似種種在他自己身上便已經歷過太多了。只不過如今自玄止口中得知他師尊原是一心宗昔年劍首,再聯想到道宗眾人對『裴仙子』的嚮往與惋惜,便更覺諷刺。

只一夜,歧陽子便已醒轉。

彼時玄止衣不解帶守在榻邊,手掌交握,不斷以靈力安撫歧陽子紊亂的靈識。

混沌濁氣、妖咒、靈力與真佛之力,幾股完全不同的力量糅雜在一起,隨時有衝破這具軀殼的跡象,加之三魄缺位,更是堪憂。

玄止並不清楚這百年時光是如何令昔日的裴錦春成了如今的歧陽子,但他卻知曉不能放任對方如此下去。

「可還好?」

雅室內只燃了三兩支燭火,教人看不清彼此面上神色。歧陽子面色仍有些蒼白,他面無表情坐起身,難得睜開眼瞧人。

玄止見他眼中黑紋雖仍在,顏色卻淡了些,便也稍稍安心,明言道:「裴前輩,此地乃是一心宗。」

九山大禍前,一心宗以裴錦春為傲;那場災禍之後,宗門記載便再無『裴錦春』之名,就連從前為這位劍首所塑石像都被毀去,以至於後世如祁道元這種一宗之主,哪怕親眼見到人在跟前,也渾然不知歧陽子便是曾經的裴錦春。

故地重遊,雖然此刻歧陽子前塵盡忘,但玄止仍是明白告知。

也不知是重傷初愈實在疲乏,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歧陽子並未如同先前那般否認自己就是裴錦春。他靠坐在榻上,懶懶得半眯著眼,語氣卻冷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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