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相貌周正,面上有慈悲,任誰見了都不能疑他是佛心不正,而同悲偏頭附在歧陽子耳邊說的也並非戲言,而是心經的經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同悲周身佛光縈繞,將二人均包裹其中,而佛光普照之下,有黑氣自歧陽子體內被驅出。一旁同戒先前怔愣片刻,見有妖魂怨氣自人仙身體中驅趕出來,也無需師弟多說,逕自盤膝正坐,手中捻著佛珠,口中低聲念誦著往生經文,超度妖魂。
一旁的大小鬼仙原是在旁看戲看得熱鬧,眼見歧陽子已有妖化之兆,他們更是樂得準備著再火上澆油一把,可眼見著剛剛一腳都踏進鬼門關的和尚忽得佛光加身,頃刻間便扭轉了歧陽子的妖化,他們自然不可能由著同悲真將人救回來。
雖然身為仙者不可擅殺凡人,但添些亂子卻是天道管不著的了。
黑霧裹挾雷光劈向馬車,二鬼仙原想著即便不能就此送了幾人的命去,也能中斷同悲施為,最好教歧陽子被妖咒反噬,再不能礙著冥府將來行事。
卻不曾想,此時此刻,眼前的同悲已非先前殘魂凡僧,鬼霧雷光甫一靠近馬車,便被佛光打散,眨眼間便蕩然無存。
佛光照耀,晃得二鬼仙一時避過頭睜不開眼,小的那個更是因為其身上的混沌之息而被灼傷吃痛,及時躲回大鬼仙身後庇護才免於被金佛光直接打散三魂七魄。
縱使心中再不甘願,大鬼仙也只得帶人向後退去,靜等著佛光淡去。
同悲眉心佛印雖佛光淡去便又消失不見,此時的凡僧已不復昔日的無悲無喜,面有慈悲之色,令人望之心生敬畏。
「同戒師兄,還請幫我照顧裴施主片刻。」
「好。」
被交到同戒手裡的人仙臉上已無蛇鱗,周身妖氣不在,眉目平和,宛若一個安靜沉睡的美人。同悲下馬車前仍是擔憂地多看了歧陽子一眼,隨後才轉過身面對遠處的鬼仙。
「阿彌陀佛。」同悲單手持舍利佛珠立於胸前,緩緩誦出佛號,正色道,「混沌之禍,殃及眾生。施主即便不願援手,也不該倒行逆施,傷及無辜。」
大鬼仙聽他這般說反倒笑了,也不與同悲辯該與不該,仍出言譏諷道:「觀聖佛似是找回昔日記憶修為,真是可喜可賀!只是聖佛此時此刻還要護這妖道惡仙,一顆真佛心當真白白給出,這讓我等實在看不懂了。莫不是連聖佛也難過美人關,被那一張皮相迷了心志亂了清規?」
同悲面上平靜,並未因鬼仙挑釁之言而受半分影響。
「阿彌陀佛。貧僧雖仍不能憶起從前所有,但佛心…是貧僧心甘情願給出,既為蒼生、也為貧僧心中佛道所求。」
第37章 負氣離去
「好好好。聖佛既心甘情願,我等也沒有再勸的必要。」
大鬼仙笑得勉強,只因此刻的同悲已非不久之前的他,周身佛光縈繞,即便仍是凡人之軀,若當真起了留人的心思,他們只怕難以輕鬆走脫。
唯一的籌碼便只剩下他手中屬於『裴錦春』的一魄了。
大鬼仙抬手祭出那一縷魂火道:「裴劍仙此刻既已昏厥無法詳談,不妨由聖佛代之?」
「貧僧乃出家之人,不便同施主談論此事。再則,裴施主生性要強,若照施主身旁那位小施主所言,只怕待他醒來,此事必不能善終,還請施主三思而行。」
大鬼仙聽得都笑了。
「聖佛說是出家人,可這一碗水端得不平,分明句句是為裴劍仙說話。聖佛這般『談』,好似我冥府鬼仙當真就怕了你們佛道聯手不成?」
那大小鬼仙眼見著真有扎開架式準備動手的意思,同悲卻也不畏懼半分。
「阿彌陀佛。禍獸渾沌乃天生邪物,自鴻蒙初開時便已存在。這世間雖並非只有一兩人才能將之鎮伏,可心存私念,只恐引火焚身。是非如何,施主心中想必自有計較,貧僧也不過是實言相告罷了。」
說完便當即轉身回馬車上去了,竟就打算放任鬼仙不管了。同悲這般舉動,反倒令除他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看著同悲坐上馬車,頂替車夫的位子拉起韁繩,那大鬼仙才猛地反應過來,橫檔在路中托起掌中魂火質問:「聖佛當真不管了?」
「出家人不涉紅塵因果。貧僧既不能代替裴施主與施主做交易,亦不能替他決定是否要回這一魄。有因必有果,貧僧已同施主說明來日後果,如何取捨抉擇,也不該由貧僧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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