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斂息符,不要驚動了屍妖。」
陳牧沒有學過斂息術,姜時月便讓封照炎給了他一張隱匿氣息的符咒,生效後便能抹去氣息,不會讓妖物察覺到人類的存在。
幾人來到那天的墓室,卻並沒有發現屍妖的蹤跡。
前方更深處卻傳來了某種動靜,幾人便繼續往裡走。
深處是個更大的墓室,門開著,姜時月他們立刻排排站躲在牆邊。
像是有人在說話。
「我已經幫你趕走了他們,你如果再敢傷人,我拼盡全力也會殺了你。」是女子的聲音。
不,是妖!
姜時月嗅到了極其濃烈的妖氣。除了屍妖身上腐臭的氣息,還有另外一種氣息。
這妖氣濃郁得如同無數種花香混在一起,帶著某種夢幻的意味,就連那妖怪的聲音也顯得縹緲至極。
「噓。」姜時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徒弟和陳牧別動。
她繼續往裡看,只見那個女子背後有兩片極大的羽翼展開,幾乎將整個身形蓋住。那羽翼宛如蝶翅般色澤斑斕,仿佛有色彩在上面流動,但形狀卻並非蝶翅的形狀。
這是什麼妖怪?姜時月從來沒見過這種。
而女子前面的,大概是屍妖。
她給封照炎使了個眼色,用手指比了比做出示意。她負責這個沒見過的妖怪,封照炎負責屍妖。
封照炎點頭,兩人立刻沖了進去。
女妖回頭,姜時月瞬間愕然無比。
女妖的臉上也是震驚之色。
就是這麼一瞬間,屍妖嗖地跳了下去,往另一個方向奔去。在室內另一角,竟然還有個狹窄的通道。
「妖怪,償命來!」
是陳牧的聲音,他聽到動靜眼睛通紅地跑過來,從姜時月身後躥出,那把刀已經扎入了妖物的腹部。
「呵,死吧——!」他臉上露出憤恨猙獰的笑。
下一秒,他看到了妖物的臉,臉色大變,手慌張地放開刀柄。
「……娘?」
那女妖,和陳母長得一模一樣。如果去除身上這妖物的特徵,和陳母幾乎別無二致。
女妖嘴角血絲蔓延,盯著陳牧擠出一個苦笑,眼睛卻有眼淚掉下來。姜時月頓時就感覺,她就是陳母本人。
「你,是大娘?」
女妖沒說話,但臉上的痛苦之色和被陳牧扎了一刀卻絲毫沒有反抗,甚至還顯得那麼溫情的眼神,一看便是陳母無疑。
陳牧的臉色從震驚到片刻的迷茫,然後大吼:「不可能!她是妖怪,不可能是我娘!」
他幾乎暴跳如雷,「你說,你是不是殺死我娘代替了她在我們村子裡潛伏著?你是什麼時候殺死我娘的,你說啊!」
那女妖面露悲慟之色,嗓音沙啞道:「小牧,我是娘啊……」
說著她收起了兩片夢幻的羽翼,只是眉間還有明顯的妖印。這下看起來,跟平日裡粗布麻衣的陳母幾乎毫無分別。
早上還燒好了稀粥,等著他起來吃飯的母親。
陳牧眼睛越來越紅,喉嚨顫動了一下,表情有些惶恐,像是不敢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景象。
「不,不可能!」他下意識地反駁,幾乎目眥俱裂,「那我爹呢,我爹是怎麼死的?還有我,你是妖怪的話,那我是什麼啊?!」
「不會的,你在騙我!我不是妖怪,我不可能是妖怪!」
少年平生最厭惡的東西,十幾年來想要做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除去的就是妖怪,憎恨的可能殺死父親的兇手、殺害村民的犯人,一夕之間忽然被人告知,他可能也是妖怪。
無異於世界被人捶碎,陳牧的臉上一片蒼白。
姜時月問:「大娘,你是什麼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從未見過陳母這樣的妖物,甚至在典籍中似乎也沒看到過記載。
妖物如果故意隱匿氣息,有些氣息不重的妖物是能偽裝成人類生存不被發現的,而現在她基本能確定,陳母之前是將妖氣隱藏了起來。
她本以為來這裡會看到屍妖或者另一隻屍妖之類的,卻沒想到,陳母也是妖物。
陳母抹了抹嘴邊溢出的血絲,「七峰主,你們,能否聽我講一段故事?」
*
有一種妖物,一生都在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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