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格其頓時嘰哩咕嚕說了一通燕惜妤聽不明白的夷狄人的言語。
燕惜妤只能去看苗月,苗月應該也剛聽不懂,但她看出達格其想表達的意思:「他的族人都不同意,所以把他給趕出來了。」
「趕出來了?」燕惜妤想了想才問,「夷狄人的族群不在這邊嗎?」
「不在,夷狄人的族群在草原的中心居住,一年兩次遷徙的地點也離這邊很遠,」苗月搖頭,嘆氣道,「這裡太靠近大承的邊卡了,再過去就是羿家軍的駐地,草原上的遊牧民都恨羿家軍,但同時也會遠離他們。」
燕惜妤相信她說的這些話,因為這裡離臨阜山太近了。臨阜山在大承和荒漠草原的交界外,臨阜山的那邊是大承的邊地,那山的這邊,自然也是草原的邊緣。
大承邊地有不少朝廷流放過來的犯人,而草原的邊緣則住著被夷狄蠻族趕出來的族人。
「怪不得我這一路過來沒看見有幾頂氈包,原來是這麼回事,」燕惜妤回想剛才看見的零星幾頂氈包,幾次經過都沒被夷狄人發現,她當時還覺得奇怪呢。
「從族中被趕走的族人很少,而且被趕出來的人也會避開他人安扎氈包,所以在這邊隔很遠才能看見一兩頂氈包,」苗月說,「不過燕姑娘你還是要小心些,被趕出來的夷狄人性情都很兇惡,你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好,我會注意的,」燕惜妤點點頭,看了幾眼氈包里的擺設,又看看苗月身上的衣著,斟酌著說,「苗月阿姨,這位達格其大叔對你還好嗎?」
苗月笑了笑:「達格其對我很好,他救了我的命,又因為我被族人趕了出來,我想留在他的身邊。」
達格其聽得懂大承的語言,這時正一臉摯情地看著苗月。
「這樣啊,」燕惜妤也笑笑,「那……」
她還沒說出什麼話來,苗月忽然就又激動了起來:「你是不是想問佟家?我和佟家沒有關係!是那畜生親自把我賣了!」
佟瑰方和佟槿方的爹把倆姐弟的親娘給賣了?
燕惜妤心中一驚,不過她也沒再說這個話題,因為苗月一提起就會情緒失控,怕她會再次暈厥:「苗月阿姨,這事咱先不提了,我都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瑰方和槿方的親娘,等你們見了面再說這事。」
其實她基本上可以確定苗月就是佟家姐弟的親娘,但人家倆姐弟不在,她也就儘量先避免著讓苗月陷在過去悲傷的情緒當中,等佟家姐弟來了,等他們三人見了面再說這事吧。
苗月聽見佟家姐弟的名字,總算是緩和了情緒,她呼吸有些急促,但沒了之前的憤激:「這些事確實不該說來讓你這樣的小姑娘知曉,免得髒了你的耳朵。」
燕惜妤很配合地抬起雙手捂了捂自己的耳朵:「我聽苗月阿姨的,我不聽。」
苗月終於露出一個笑來,不過她雖然笑著,臉上仍是滿是愁容:「瑰方和槿方……許是不願再認我這個娘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認還是不認,這要等到他們知道了這事才會有答案,」燕惜妤以旁觀者的身份說,「我到時候帶他們過來。」
「可他們在佟家,離這邊地很遠,」苗月搖搖頭,又露出一絲笑,「再說瑰方也該是成親了,她嫁去了婆家,她婆家人又怎會願意讓她山長水遠來這邊,先別說路上的危險,就是那邊地也很是荒涼,她來了就是自找苦吃,還是別讓他們過來了。」
燕惜妤沒說佟家倆姐弟已經在邊地落戶安家了,只是說:「那到時再說,只要阿姨你在這裡,他們就能有個目的地找過來。」
苗月嘆氣:「本該是我過大承找他們的,可我被賣掉後就已成了奴籍,為奴為婢的人,是沒有路引也離不開主家,我在大承寸步難行。達格其又是異族人,他若是進了大承會被羿家軍的人殺死的。」
她說著說著,神情又開始憤怒起來:「……都是那畜生,我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事,我……」
達格其連忙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溫聲說:「這位姑娘認識你的兒女,他們總會知道,你別急。」
苗月胸脯起伏著點頭,表情陰鬱:「我不急,我總有一天要他身敗名裂!」
「好,要他身敗名裂,」達格其重重點頭,將盛有溫水的銀碗端了起來,「你先喝點水。」
苗月接過碗,看著燕惜妤必:「燕姑娘,你也喝水。」
燕惜妤端起那拳頭大小的銀碗,看了兩眼說:「這是銀子打造的碗吧?」
「是,達格其的族人不准他娶我,被趕出來之後,他偷偷給我準備的,」苗月溫情地看向身旁的夷狄族男人,「他說夷狄娶親該給娘子準備的,我也要有。」
「銀子打造的碗,老值錢了,」燕惜妤端著銀碗看了又看,「夷狄這邊也是用銀子作為日常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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