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綢謬的暮色灑落草地,將原本鮮艷的色彩變得扭曲、虛幻。
夏雅的水杯靜佇在一隻三腳架的邊上,鄭攬玉彎腰撿起水杯,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三腳架的長筒攝像機上。
他不由得一愣。
屏幕上那張關於李雙睫照片。
幾分鐘前,出現在校園論壇。
發布者是【李雙睫的巴掌呀咪呀咪】
鄭攬玉感到不對勁,這是副團長的攝像機嗎?可……他左右看了看,除了幾位學生會宣傳部的幹部,沒有發現別人,難道副團長在這幾位之中嗎?
如此想著,他沒能克制住好奇,又翻看相機內存里的照片:越來越多的、關於她的剪影,不只局限於運動會。
以這位緘默的記錄者的視角。
最早,居然追溯到去年八月。
也就是剛入學的軍訓期間。
李雙睫帶著墨綠的軍訓帽,軍訓服的短袖襯衫顯得她高挑而肅穆,尤其當不笑的時候。那時的李雙睫尚存一股友善,很難想像她上了高中以後經歷了多少辱罵和嘲弄,才變成如今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的模樣。總之,是陰天,她輕側著臉,烏雲下微笑。
太莫測了。
帶刺的瑰色。
這是第一張照片,如果記錄者是一個人———鄭攬玉能感覺出、就是同一個人。這個人悄無聲息地記錄了李雙睫整整一年,從第一次見面持續到現在。
絕不停止。
他喘息著,脊背生了寒意,順著後腰上爬。不是怯懦,只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這麼一個執著的、滿懷愛意到近乎痴迷的人,竟然切切實實的存在呢。
就在李雙睫身邊。
這真是……詭異。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踩在草壤里,咔嚓、咔嚓。鄭攬玉本來精神就高度緊繃,被這聲響嚇得雙肩一顫,猛的回頭望去,見來人是那位溫良的學生會長,這才鬆一口氣。
「原來是會長啊,嚇我一跳。」
他笑了一下,又試探著詢問。
「話說,這相機……」
「是我的。」裴初原輕聲頷首。
「啊?哦哦,原來真是你的啊。」
奇怪,笑不出來,鄭攬玉心想。雖然有些預感,但他還以為裴初原會矢口否認,或者扯個無傷大雅的謊言呢,沒想到竟然直接承認了。原來副團長就是他,他真的很喜歡李雙睫啊……
「怎麼了?」
裴初原俯身,撿起地上的水杯,遞交到他的手上。鄭攬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把水杯弄掉了。其實還是有些驚訝的吧,看起來完全和李雙睫是對立面,背地裡卻……他重新接過了水杯,感覺手腕上附著另一層厚重的力道。裴初原,他隔著水杯,施壓。
「有時候,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事才好。」湊近,眯了眯那雙柳葉般清秀別致的眼。陽光將雋臉分庭抗禮,燦爛明媚的,是勾起唇的一端;陰沉暴怒的,是無光之下隱隱抽搐的另一端。
鄭攬玉為侵犯了他人的隱私而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裴初原極冷、極慢的嗤笑了一聲。
「我不想追究你是有心還是無意。」
他只追究結果,結果就是,鄭攬玉看到那些照片,發覺了他的身份。對方也是明白人,立刻做下擔保:「會長你放心吧,這是你的隱私,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算當事人也不會。」
裴初原手裡的力道絲毫不鬆懈:
「哦?是嗎?你怎麼能保證呢?」
鄭攬玉剛開口:「我……」
「我有很多種辦法,能讓你在這個學校里呆不下去。」他不耐地打斷他,「就像之前那兩所學校,你轉學也是因為呆不下去吧?誰排擠你了?還是說……想繼續被排擠下去?」
鄭攬玉渾身血液倏然降至冰點。
目視情敵失了氣勢,裴初原這才滿意地淺笑起來。他紳士,憑藉這一身熨燙規整的制服,和毫無瑕疵的外貌,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道貌岸然的學生會長正威脅著誰。事實上,他只用三言兩語,就能扼住仇人的咽喉。
這是玩弄權術的人。
所精通的奧妙。
懵懂的轉校生怎麼鬥爭得過?
「再讓我在李雙睫身邊看到你。」
他的指尖,隔著承載水的容器。
一下下的敲打。
警示著鄭攬玉。
「我不保證會發生些什麼。」
第19章
裴初原設想的結果是雙贏。
概率論中各種情況疊加, 匯合成一個期望值為1的整體。裴初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和李雙睫立下月考成績的賭約,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藉口、一個幌子、得償所願的小把戲而已。
如果他僥倖贏得這個賭約, 當然要提出讓李雙睫扇他;如果他輸了, 那麼暫時不交出那兩名男生, 讓她誤以為他要毀約。驕傲如李雙睫, 怎麼可能容忍被別人戲耍呢?她肯定會扇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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