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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容家主真的从书房回来了。
花春想什么都不问,依旧和以前那般,对容苏明客气有礼,嘘寒问暖,该有的关心也丝毫不少。
安置许久后,身边人渐渐呼吸平缓,花春想以为人睡着了,回身平躺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身边人忽而微微一动,花春想立马定住不敢动,生怕扰了身边人的好觉。
容苏明背对着这边,温声道:“明日去你家,礼物我已备好,礼单明早拿来给你过目,东西该添的添,该去的去,你发话就是。”
花春想嗯了一声:“知道了,谢谢你。”
容苏明又沉默须臾,道:“我不知你选择的那条路具体是什么,我就想问问,在你那里,我被放在何处。”
她身后,花春想良久未语。
容随你再开口,语气态度依旧平静温和,仿若在说别人的事:“拿我当枪使,拿我当盾使,好呀我没意见,可是你……你不该,你不该这般不讲理地把我往外推的,你娘应该千万遍地叮嘱过你,要你牢牢抓住容家冢妇的位置,是否?”
花春想咬着嘴唇,闷声应了句“嗯”。
容苏明笑了一下:“所以,你的顺从、迎合、讨好,甚至包括关心,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花春想闭上眼睛,黑暗之中几乎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她早就知道瞒不住容苏明,什么都瞒不住。
“我以为,成亲后没几天你就会揭穿我这些心思,”花春想声音很轻,尾音带着颤抖:“没料到了你虽早已发现,却隐忍不发直到现在,我娘说的没错,你不是寻常商贾,更不是一般人。”
艰难苦恨中长大的孩子,要么还是被踩在泥里,继续为吃饱穿暖而苦苦挣扎,要么就是蓄力经久,一朝大富大贵、飞黄腾达。
而欲成后者,必吃得苦中苦,受得难中难,人中龙凤,亦是由此来。
容苏明:“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你想要的那种以后,我不同意。”
她容昭,还不缺人搭伙过日子。
到这个时候,反倒是花春想比容苏明更冷静几分。
她劝道:“我自幼跟在祖母身边受教,深知两口子之间,相敬如宾才是最长久的相处之道,”
“丰豫乃珑川四大商号之一,你财多不可以斗量,又在朝廷挂正五品户部誉职,我嫁进容家乃高嫁,守好自己手里的一亩三分地,不插手你的大小事务,便是你我之间最平衡的相处方式了,若你觉此计不妥,我就听听你的建议。”
“……”容苏明被气得在被子里胡乱踹一脚,嘴撅得都快能拉磨盘了。
吓得花春想拥着被子就往床里侧躲去,以为这人要动手打自己。
她曾有位闺中朋友,十六嫁为秀才妻,十七死在拳脚下,一尸两命。
“吓到你了,抱歉。”容苏明察觉到花春想的惧怕,伸手过来想安抚一下她,却被花春想躲得更厉害。
容苏明收回手,似叹似笑道:“诚如你所知,我有时会脾气不好,但最多也就是砸两件响器发发火,逮着手下骂两句,决计不会动粗的,你不用如此害怕,不用。”
你见过哪个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喝多了?花春想“嗯”了一声,但显然并不相信。
容苏明没想到,花春想也是个一定注意的犟丫头!
容大东家扪心自问,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从不曾这般妥协过:“既你已经想好了,那咱们就暂且这样过罢,你想如何对我都没关系,但求在相处中,你能偶尔拿出点真心给我,如此,便也足。”
16.苏明使坏
从最初的回门礼开始,到后来的包括为拒绝亲热而撒谎来了小日子等小事,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暂且无论是出于哪种心思,花春想骗了自己几次,容苏明皆心知肚明。
不过是未曾宣之于口。
她怕如果说出来,她就真的会留不住花春想。
她那些害怕的来源,归根到底似乎还要回溯到她五六岁时,曾遇见过的那个行脚僧。
熙来攘往的宽街上,行脚僧跑过来当面说她不是人,她以为被人骂了,非拉着行脚僧不撒手,要他给自己道歉。
行脚僧似乎没看到小小年纪的她那般难缠,只好解释到,之所以说她不是人,是因为她乃文殊菩萨座下童子转世,再过三两年就会回到菩萨身边侍奉,身非她的,她在人间也不会长久。
她是容家孙子辈头一个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带她出门玩的祖父母自然不相信那些话,说行脚僧胡言乱语诅咒人家孩子,非要他给个说据,不然就拉他去见官。
行脚僧被祖父母言语刺激,似要证明自己的真本事般,手托念珠,在她脸上头上细细摸了一通,得出结论说,文殊菩萨要她投胎历劫,她耍赖不肯,被一脚踹了下来,屁股上肯定留有淤青,化凡后变为胎记,该是仍留在屁股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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