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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调侃道:“谢谢就算了,该讲对不起的事也不是一两件,说罢,这回是为的什么?”
“该道歉的哪有很多件,归咎到底不只有那一件事嘛,还被你抓着小辫子,时不时就拿出来威胁我,”花春想小声嘟哝着,试图为自己多辩白两句,话到嘴边却又忍了下来,正经道:
“我祖母留给我的那些东西,能分文不差地和花家香分开,这事我得跟你说声谢谢。”
“……”容苏明歪头挠了挠下颌,似乎没法立马适应这个样子的花春想。
遂清清嗓子道:“这个,啊你说这个,那得你一声谢谢也是应该。”
花春想既来不及对容苏明的话做点评,也无暇观察容苏明略显不自在的紧张神色,兀自道:“当初阿爹相中了东升楼樊家少爷,阿娘相中了你,他们两人争执起来,我在门外听了个清楚。”
容苏明舔舔发干的嘴唇,声音突然带上几分嘶哑:“如此,你听了个什么?”
“阿爹说樊家实力不如花家,届时肯定会全力帮我争财产,且樊家少爷并非强势之人,只要能牵制住他母亲,我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顺,可若我嫁你,以你的本事,让你帮我夺回东西容易,但你这个人却极不好对付。”
言至此,花春想摇头失笑:“可是我阿娘说,以樊家实力,光是帮我和花家断清关系都难,何谈以后如何生活,不如选你,阿娘说她曾和你爹有过生意上的交情,就凭这个,你也肯定会帮忙……”
“所以你们一家三口,是合伙算计了我这个孤家寡人呦!”容苏明伸个大懒腰,故作轻松。
她咂嘴叹道:“你娘琢磨着让我帮你把财产夺回来,你爹想着让我护你余生安稳,你更狠,竟想着用完我就将我一脚踹开,这副心思不得了,很是不得了哦……”
花春想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憋得眼眶都红了,心道,容昭果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不吱声地看着自己跳大戏,这人真是,坏透了。
默了默,她吞吞吐吐解释道:“爹娘想的是爹娘想的,我们自己没本事和花家几房争,只能借你的势来办事,如此利用算计,你最后肯定会知道,也肯定会生我的气,如此是无法好生过日子的,与其这样,倒不如我有点自知之明,主动离开的好……容昭,对不起。”
容苏明盘腿坐起来,半侧着身子将胳膊曲起搭在身后靠枕上,温和道:“知道认错就表示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如何,现在回头还有岸给你靠,要不要?”
花春想微微低头,咬着嘴唇没出声。
这是容苏明最怕见到的花春想的反应。
花春想将手放到自己小腹,不自觉温柔了音容:“至于这孩子……”
“平安诞下来,你我一同将她好生抚养长大,”容苏明抢话,带着几分孩子般不讲理的刁蛮:“别的统统没商量。”
她隐隐猜到,花春想之所以会留下腹中胎儿,只是想以此来回报她的恩情,然后与她各自天涯,互不相欠。
哼,妄想!
花春想没有急着说什么,隐在袖子里的手握满湿汗,微微笑也藏不住话里的紧张,她道:“至于我和徐文远的事,我想说给你知道。”
29.万盏飞花
花春想认识徐文远,是在十二岁那年的兰亭禊事上,至于她和徐文远之间的事情,说白了也只是出再简单不过的机缘巧合。
那是个普通的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歆阳山清水秀,少女和众多玩伴在水边嬉戏打闹,不慎失足跌入水中,所有人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唯有一俊俏少年纵身入水,奋力将少女救起……
很俗套的情节罢了,但放到两个有情人身上,这便成了一段美好缘份的开始。
花春想说的内容,和容苏明知道的几乎一模一样,后者眯起眼睛从头听到尾,最后得出结论道:“或许你并非是真的喜欢徐文远,他见义勇为救下你,让你觉得有安全感,这或许正是你爹娘都没能给你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花春想也理不清楚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份了。
以前偶尔午夜梦回,她甚至也会去回想,自己当初被徐文远从水里救出来时的心动,到底是被意外惊吓的,还是被徐文远惊艳的。
容苏明咧咧嘴角,语气轻快道:“人和人之间的救命之恩通常存在两种结果,若救人者条件优秀,那么被救者就是以身相许,若被救者再有些颜色,那一段姻缘就成了,可若是救人者是个歪瓜裂枣,那被救者无论如何也就只有报之以钱财,再许诺做牛做马客套客套,至于你这个……”
视线移动,将花春想上下打量,容苏明一脸嫌弃摇头道:“白瞎了徐文远那张脸,竟是个如此没眼光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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