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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小魔头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由改样巧样领着去外面玩了,虽然天还在下雨,但什么都阻挡不了容小金豆玩耍的热情。
花春想叫桂枝把如意没吃完的东西送回厨房,以备小丫头暮食吃,她自己则坐过来和叶轻娇一块切药材。
通往后面的推拉门敞开着,伸长的雨檐由两根柱子稳稳支撑,落下来的雨丝在檐上汇聚,变成小水珠嘀嘀嗒嗒密密集集滴落,那雨打万物的声音叮叮咚咚,好听极了。
叶轻娇重新抓来一把待切片的药材,并将扁箩里已经切好的推到花春想这边,方便正在用药碾子的人拿取,她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今晨乾明街撞车,死的那个是你家如意她二祖父?”
“......”大概是没想到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叶先生也会有这样与人闲话的一面,花春想愣了一下才嗯了一声,道:
“好像是因为大成铺子出了事,他着急忙慌往铺子赶,走到山楂西街和乾明街那一段的交错口时,跟山楂街过来的一辆拉货马车撞在一起,两车俱翻,也伤了许多人。”
大概两口子之间有默契罢,叶轻娇心里想的和温离楼此前“担心容苏明”的想法十分契合。
但毕竟身份不同,叶轻娇不必像温离楼那样牢记身份按规章行事,便道:
“今日里的事情都凑在了一块,既阳县的生意被丰豫接手、大成商号就出了意外、五花儿街上的苍州商也聚堆闹了一番,容二老爷偏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就连给我们家送菜蔬的小商贩都在说,此番大成出事背后其实是你家那位在主导,而容二老爷之死,也和你那口子脱不了干系。”
花春想两手握着碾子的手柄,低头碾着碾槽里的药材,沉吟片刻后温声解释道:
“其实在我看来,撞车翻车之事自有街道司的人去查,即便是牵扯了人命,若苦主家属有疑惑,或者街道司觉得哪里有不妥,大可一通伸冤鼓敲到缉安司的司台去,再不济,歆阳也还有提刑司和石公府的公府所能收百姓一纸诉状,没有人能只手遮天的,容昭也只不过是个商。”
叶轻娇瞧一眼坐在窗边走神的寒烟、以及埋头温书的泊舟,在切药材的细碎声音中轻声道:“世上很多事不是你身正就不怕影子斜的,若是如此,温楼当初也不会陷在城南改旧的‘兆联案’里险些丧命了,春想,你自然是得仔细着、上心些。”
城南改旧的兆联案曾是歆阳悬之数载而未破的案子,温离楼曾作为嫌疑最大的人而牵扯其中。
虽然后来此案真凶在另一起案件中误打误撞被缉安司缉拿归案,但当时如果不是坐镇珑川的督抚大人一力担保,温离楼早就不知成为那位刽子手的刀下鬼了,当时还是副职的石公府诚然也是愿意护着信着温离楼的,但真正将温离楼扣上“杀人犯”三个字的,正是歆阳城内的如刀软舌。
即使时隔几年,叶轻娇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阵阵后怕。
“虽不知容二老爷为谁手中冤魂,但你终究也无需太过担心,”叶轻娇不是没看出来花春想自来至现在都在强装的镇定,他看着花春想静默的侧颜,柔声道:“毕竟今日之歆阳公府非是当年之歆阳公府,今日之缉安司,乃是温楼治下的缉安司。”
顿了顿,叶轻娇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道是且看螳螂捕蝉,必有黄雀在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览。
这两天有些卡,靠裸更的人也没存稿。
98.螳螂捕蝉(二)
商最善控本性,用以极快适应目标,瞧着坐在对面那个满脸淡然的歆阳大商,温大人无端觉得有些头疼,即使她面上是依旧的八风不动。
又是好一阵沉默过后,坐在温离楼旁边的武帅再一次偷眼往这边瞧,却见自家大人依旧抱着胳膊嘴角紧抿,一派“老子诚然十分不着急”的老练沉稳,没有丝毫要开腔讯问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武帅忍不住挪挪屁股,刚准备清清嗓子提醒大人注意讯问的时间——晋律《统执法》中对依法办案的相关官吏有规定,司所府台留缉无罪人以日为限,若愈日不放,稽查台便会出手干涉——身后的屋门处就突然传来阵铁锁链的哗啦啦响。
厚重且严实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范成仲走进来,直接把抄录来的证据交到温离楼手里,尔后他又躬身跟他家大人耳语了两句。
温离楼听完耳语,眉心往下一压,低声吩咐了句什么,范成仲叉了手步履匆匆地离开。
铁门再次一开一合,审讯的屋子在短暂迎来了些许外间雨水潮湿之意后,终于又一次变得隔绝起来。
温离楼紧蹙的眉宇悄然已松,她轻嘘口气向后倾身,松垮垮地靠在椅子里,那模样不像是讯问,倒真像是阴雨天坐在舒适的屋子里与人闲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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