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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赶紧就去了,秦照瑜扶着英王先坐,自己才坐下,观着他的面色道:“皇伯父最近睡得不好吗?”

英王道:“许是来了年纪,夜里觉浅。”

秦照瑜道:“我看皇伯父的身子好着呢,哪里是什么来了年纪,多半是操心朝政,累着了。”

英王笑了两声,没再回话,他静静地打量秦照瑜半晌,问了出来,“你这丫头,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秦照瑜见他挑明了,也就不再拖延了,直接问道:“以皇伯父之见,朝廷如今的政改如何啊?”

英王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到这个,略作思索之后直言说道:“祸乱朝纲。”

秦照瑜叹了口气,“可皇兄却还要保着不放,也不知道究竟是图个什么。”

英王道:“难为你还替圣上操着这份心。”

秦照瑜道:“既然连您都觉得新政不妥,那就该劝着皇兄停下,将一应官员施行惩处才是。”

英王敏锐地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问道:“你想让我出面?”

秦照瑜颔首,“是。您为长辈,皇兄不听别人的,至少会听一听您的。”

英王问:“只是这样?”

秦照瑜犹豫一下,又问:“皇伯父觉得,皇兄的脾性如何?”

他们兄弟姐妹几人都是英王看着长大的,英王自然心知肚明,但她要这么问,就绝不是明面上的这个意思。

“阿瑜,我这人最不爱兜圈子。”英王饮了一口茶,脸上的笑意渐淡,“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照瑜道:“我只是觉得皇兄的性子太过柔和,又一心向佛为善,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也镇不住下面的这些人。”

英王将茶盏往一旁的桌案上搁下,不怒自威,“你好大的胆子啊。”

秦照瑜并不觉得对方在吓她,反而带着些桀骜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一句实话而已。”

英王道:“你是公主,朝廷可从不缺你的吃穿用度。”

秦照瑜道:“今日的事,来日谁又能说准?想我当初新婚觅得良婿,谁见了不艳羡?可后来呢?不也是门庭凄凉,落人冷眼?”

英王问她:“那你想如何?我都这把年纪了,府上的小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即便我有这个想法,也还得掂量点这几个要操心的儿子。有命拿,没命花,他们没一个是能镇住人的。”

秦照瑜便直接说破了,“太子年幼,皇伯父若是有心之人,倒是能扶着太子往下走。此次新政提了不少新人上来,有几个是我备下的,皇伯父若是愿意,我能让他们俯首称臣。”

英王便觉得来了点意思,道:“你这心思,就不怕让太后知道了?”

秦照瑜道:“我不是没对母后提过,可她根本就不为所动,总说时机未到。我是看出来了,宁家一倒,二哥也走了,她没了可用的人,自然只能缩于深宫伴在青灯古佛前潦草度日。”

英王端起茶啜了一口,许久都没接话,秦照瑜等了一会儿,问道:“不知皇伯父意下如何?”

“你这丫头,做什么事都是这么心急的?”英王并不给她准话,慢着语调拖延道:“你为着这样的事情来,总要给人考虑的时间。”

秦照瑜遂道:“是我唐突了,皇伯父见谅。”

英王马上便换了笑脸,道:“大过年的,留下来一起用饭吧,一家人还是要和和乐乐才好。”

秦照瑜忙不迭应下,餐宴里觥筹交错,她连敬了英王几杯酒,心里隐隐十拿九稳。

她就不信,没有人会不垂涎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一顿饭吃得各含意味,宴尽席散时,英王特地让人送着马车离开,等到秦照瑜离开许久之后,他才恢复了一贯的模样,沉着脸不言不笑。

卫氏看他忽像变了个人,担心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方才在宴上吃多了酒?”

英王接过她递来的醒酒茶喝了一口,道:“无事。”

卫氏小心地揣度着,犹豫许久还是说道:“妾身总觉得,长公主今日是有备而来。今日之举,全然不似她素常的做法。”

英王道:“你的觉得没错,她的确是有备而来。”

卫氏便问:“那她与王爷都说什么了?”

英王想了想,将今日的密谈与她说了,卫氏听得心惊胆战,抱紧了英王的胳膊说道:“王爷三思,此乃大逆不道之行,一旦踏错一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我心里有数。”英王平心静气说道,“这丫头能寻到府上来,只能表明太后并不想蹚这趟浑水,否则这样大的事情,她怎会想到我的头上。”

卫氏放了心,但有些不解,“太子可是太后的亲孙子,妾身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不愿垂帘听政。”

英王道:“太后不是不想,而是不愿出这个头。她可是宁家的人,一路刀山火海地过来,早就见惯了士族的起伏。眼下的朝局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扔之可惜,捡之便是作茧自缚。太后并非是不懂,而是因为太懂这些,所以才装聋作哑地不知。”

卫氏问:“那长公主那边,咱们要如何应对?”

英王道:“不用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本王不当这个垫脚石。”

夜色落下,越九修自偏门入了允嘉公主府。

秦照瑜正将红梅插着瓶,闻他前来,头也不抬便问:“如何了?”

越九修道:“屈十九手中的那张令牌,已经是咱们的了。”

“好。”秦照瑜拿起剪刀,毫不怜惜地剪断了一根开得正好的花枝,这才抬眼来看他,“不用等了,继续按照计划来吧。”

越九修道是,转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廊下。秦照瑜看着那根垂落在桌上的残余花枝,拾起之后随手扔出了窗外。

残枝顺着石阶滚进湿冷的土里,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09章 说客

谢昕坐于灯下,手上翻看着一本账簿,门在这时从外叩响,他看了一眼,道:“进来。”

沈盏推门直入,反手又闭上了门。

“主上,”他揖了个礼,说道:“圣上今日召见了樊予影。”

“樊予影?”谢昕静想了片刻,问道:“知道为什么见他吗?”

沈盏摇头,“还未打探出来,这事要再去探探吗?”

谢昕道:“看着点也好,有备无患。”

沈盏道:“还有一件事,圣上给鞑合送去了年礼,说是挂念宜国公主。”

谢昕眼中疑点更甚,沈盏问:“主上是不是也觉得,圣上这两件事做得另有深意?”

“但总不至于是要开战。”谢昕又想了片刻,吩咐他道:“不论如何,还是加急给怀玉去一封信,把这两件事都告诉梁州。尤其是鞑合这事,让他先有个准备。”

“是。”沈盏应下,又说起一事来,“今日还有新的消息,屈十九和南衙一营的一个人走得挺近。属下派人观察好几天了,也查了一营那人,还亲自盯了他几日,今日可巧,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谢昕问:“什么东西?”

沈盏道:“他去了允嘉公主府。”

谢昕难得竟然露出些讶然,有些不信,“你说谁?允嘉?”

沈盏道:“是。这人名叫越九修,是傅玄柄之前的得力好手。傅玄柄死后,他就受了同僚排挤,被冷落了好长一阵子,正是允嘉公主暗暗搭手,想着法子将他送去了一营。”

谢昕听完这层因果,咂舌慨叹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好生精彩。”

沈盏笑道:“亏得有屈十九这条线。主上说的不错,留着他,还真能钓出大鱼。”

谢昕道:“再多加看紧他,指不定还能再见着点意外之事。”

沈盏道:“是,属下稍后就去办。只是,属下没想通,允嘉公主搭上屈十九是要做什么?”

“枢密院。”谢昕道,“枢密院这么一建,倒是让那些内臣们先捞着了好处。羽林军的一小部分兵权,现在正落在屈十九手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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