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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如将要被溺死的人一般大口的粗喘着气,过往种种皆为浮云,但却成为了她每晚闭上眼睛都会在梦中不断上演的噩梦。

梦中,总是以最美好的为开始,再以最恐怖的为结尾。

公孙望舒跟着戚秋寒看了一次她的梦魇,仅仅那模糊的梦境便让人窒息,且不知戚秋寒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良久,戚秋寒松了口气,似是从梦魇中回神。

她的目光缓缓看向四周,她明白自己又被送回来了。她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落在了被风吹开的窗户上窗外。

今夜的雨下的很大,窗户一开被吹进来了不少水,冷风也呼呼的灌进来。

此时的她腹上隐隐作痛,身体绵软无力,不太想起身去关窗户。

但下一秒,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自窗户翻了进来,先是替她关了窗户,随即便朝着她的床边一步一步的走来。

寻常人家的女子大半夜惊醒,却看到有人从窗户翻进来时早便大喊大叫了,可反观戚秋寒却出奇的平静。

她忍着扯开腹部伤口的疼痛,后背蹭着床头慢慢坐了起来。

她看着定定的那人轻步走向自己,所过之处均留下一片水渍。

那人在他床边站定,点起了一个火折子:“晚上好啊,小青梅。”

戚秋寒闭了闭眼,这声音不是南宫黎又是谁?化成灰她都认识。

静默片刻,她拖着虚弱无力的调子回道:“怎么,现在已经是连伤都不让养好,顶着大雨回去接着听审吗。”

“装傻充愣,如果你执意想去雨里滚一圈的话。”南宫黎冷冷道:“我现在就能把你扔出去。”

戚秋寒平静道:“扔啊,你现在就扔,死了也怀疑不到你头上。”

“正好你死了戚家绝后,谁都能往你们家泼脏水了。”南宫黎转身大迈步来到门口,一推门又折了回来,大有把戚秋寒扔出去的架势:“既然你这么想死。”

然而此时戚秋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摇头,沙哑的喉咙很艰难的吐出了一个“不”字。

“这不是不想死吗。”南宫黎说着却关了房门,重新折回来。

戚秋寒想死又不能死,她得活着,报仇或是昭雪,虽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但只要她活着一天,这希望就会多存在一天,也许、也许还有逆转的机会。

但更多的,是什么都不会改变,以一人微薄之力岂能撼动泰山?

皇家掌握着这个国家的命运,真正想杀死谁不过是弹指间。

皇族散布她父亲的罪证,天下百姓众多,久而久之,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无疑都是拿他们当刀子使,信的人多了,悠悠众口,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信的人,成为了推动戚家灭门的助力之一,而现在不杀戚秋寒,无非是害怕不信的那一部分人的口诛笔伐,也还因为有他父亲的门生徒弟周旋,更多的是想知道祁穆玄到底在哪。

他们想知道祁穆玄的下落,害怕祁穆玄有一天回来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也害怕戚秋寒出去之后说些什么。

所以她这几年所遭受的一切外界都不知道,皇族对外宣称是她在北靖落下病根不便见人,彻底将她与外界隔绝。

只要戚秋寒咬死了不说,他们一日找不到,戚秋寒也就能多活一天。

可是日子久了,百姓渐渐不再关注此事,皇族也会失去耐心。

那么现在的她怎么去报仇又怎么去昭雪?!她只能等!等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万事万物都跟她没关系了!!

戚秋寒什么都明白,可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痛苦的将脸可埋进双手中:“你想干什么。”

南宫黎此行,不是为了抓她回去,而是另有目的。

“我想”南宫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裂、国!”

戚秋寒闻言猛地抬头,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对方的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戚秋寒突然有一种无名的害怕之感,她僵硬的摇了摇头:“百姓无辜……不可。”

“天下苍生的死活归天神管。”南宫黎道:“我只要我想要的。”

字字冰冷句句令人胆寒,宛如从乱葬岗中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戚秋寒慢慢的低下头,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回道:“你不要同我说,我又帮不了你。”

“他们早就盼着你死了,你真以为你能活吗?”南宫黎道:“你很聪明,没必要我挑明了说。”

牢狱中,南宫黎手指敲的两下剑实际是之前他们三人约定好的一个暗示。

南宫黎的意思是让她用剑刺伤自己然后以养病的名义把她从牢里捞出来。

结果戚秋寒心一横直接捅了自己,这下再想把她带回去审得等个大半年左右。

但本来皇族就盼着她死,本来是不打算救她了,只想装模作样的应付了事,然后对外随便编个理由说她自杀,但想来应是南宫黎从中作梗,戚秋寒死里逃生。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戚秋寒含含糊糊的只把头埋的更深:“我不会帮你。”

“戚秋寒,你要明白我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是他们故意的也好,是我真的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也罢。”南宫黎道:“总归不是和以前一样,傻的可以。”

“机会给你,考虑的时间也给你,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给我一个答案。”

“当然提前告诉你,如果你不帮,那我只好……”南宫黎躬下身子在她耳边幽幽道:“让你出点意外。”

一声轻笑过后,窗户吱呀一响,房间内归于安静。

只是戚秋寒却屈身趴在被褥上久久没再动弹。

45.不是君子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戚秋寒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晒太阳,压根就没想南宫黎说的话。

就仿佛那一夜只是一场梦而已。

戚秋寒平静的不像话,可与之共情的公孙望舒却莫名接着一把汗。

又是一个雨夜,凉风习习,公孙望舒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可共情的画面却戛然而止。

在黑暗中她听到了打斗的声、兵刃声、以及来自旁人的哀求与嘶喊声,可却独独听不见戚秋寒的声音。

接着眼前的场景骤变,但却还是那个雨夜,戚秋寒身上的蓝衣却变为了红衣。

此时南宫黎已经不在了。

她一个人双目无神的跪坐在雨中低头不语,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她了的身上,雨水的冲刷使红衣渐渐褪去了颜色变回了蓝衣。

直至雨停黎明将至,她才双手撑地渐渐爬了起来,腿脚已经麻木身形晃动了好几下才稳住,接着便一瘸一拐的回了屋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戚秋寒很少再出屋子,只每日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残破败落的景象出神,手中不自觉的摆弄着碎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戚秋寒似乎病了,她面庞苍白没有血色,时常咳嗽一咳就停不下,走起路来也病怏怏的。

终于三年守孝期满,戚秋寒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到了祠堂。

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打扫,推开门的一瞬间灰尘呛的她直咳嗽。

她看着父母的牌位忽然一愣,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欢笑声。

“莫回头,前方之路,道阻且长。”

可现实这阴谋又多么残忍,昔日的温暖,再归来时物是人非、生离死别、阴阳永隔……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血水顺着她的手腕流下,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屋外的叫喊声视线逐渐模糊。

外边不知为何起了一场大火,火舌蔓延,所有人忙着救火,但火势大的就是控制不住。

她的眼角滑下泪珠,待到戚秋寒血流干之际,公孙望舒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身上的那一层金光已经消失的几乎要看不见了。

这不是飞升的前兆!飞升之人的前兆分明是身上的金光光芒四溢!如此已经快消失的金光分明是将死之人的前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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