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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无人打扰,无人喧哗,看起来一片岁月静好。
此时一位穿着月白锦衣,发带水滴的俊朗男子悄无声息的走近,他在杂乱堆放的古籍中勉强找了落脚点,他替她挑了挑灯芯,轻声问道:“还没找到?”
戚秋寒看他一眼便有些疲惫的趴在了胳膊上:“你洗了两天?”
冥界与人间的日子同步,只是永远没有白天时间感不强。
但算日子,自从他们上次回来后到现在,祁穆玄说要去洗漱,然后整整两天一夜没见着人。
祁穆玄身上隐约有股清香,此时的他还在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讪笑道:“洁癖。”
那玩意儿确实恶心人。
戚秋寒继续趴着,她闷声闷气道:“以前怎么没发现。”
“以前你们只来伴读傍晚就走,当然不知道。”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不自觉的笑了笑。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先生要默写,你每次都是一甲,他没写对过一次。”
“先生本来年纪就大了,又被他气的头发更白了。”
现在想来,那短暂的时光竟成为他们最后快乐的日子。
他还想再说,戚秋寒突然起身重重的拍上了书本:“别再提了。”
祁穆玄噤了声,戚秋寒自顾自的换了一本书看,他没过多久便轻轻的离开了,但没过一会又回来,手中端着精致小巧的糕点,和一本厚厚的书。
“吃点东西。”他顿了顿又说道:“刚从凡间买回来的。”
冥界的东西虽然有些能吃但还是算了吧。
“谢了。”戚秋寒不跟他客气,拿起一块就吃,糕点还热着,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祁穆玄在她对面的石墩子坐下,将手中的书放在石桌上:“我托人去找了找,应该对你有帮助。”
当日回来后,戚秋寒没带着公孙望舒回天庭,而是暂住在了祁穆玄这儿。
毕竟回去了不知道有多少烂摊子等着,她身上有伤引人察觉更不想折腾,索性留在这,等过几天再回去。
但在回来的途中,公孙望舒一直念叨着“轩辕国”,戚秋寒听过这个国名,快四千年前的古国,她也了解不多,便只能从古籍中找找。
祁穆玄也大方,把他这里能找到的古国古籍全给她了。
他这儿书籍放的相当乱,杂乱无章,戚秋寒方才便挑出了好几本话本子,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他这儿的古籍不完全是古籍,里面掺杂着后人记载的,要读懂很容易。
戚秋寒将书拎过来翻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会,才道:“还挺全,托谁找的?”
祁穆玄道:“阿云帮忙的,你见过。”
戚秋寒停下翻书的动作,粗略的回想了一下她之前来冥界找祁穆玄时他身边的人。
除了六百年前的那个断手断脚的男子,就是他们当初闹冥界时在祁穆玄身边的那个人。
“哪一个?”
祁穆玄道:“两个是同一个。”
戚秋寒想了想:“挺惨。”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人只剩半个身子,头还是接上去的,神志也没有恢复,看不清面容,再见时变化挺大,没把二者联想到一起。
她继续专心致志的翻书,停了有一会,便听得祁穆玄又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把她先送回来的时候,那背上的血都和头发粘一起结块了,去掉转嫁咒的诅痕后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这等着,结果她还是找过去了。
戚秋寒道:“没什么大碍。”
转嫁咒的诅痕虽然去了,但伤依旧在。
她一句话把天聊死了,场面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糕点她只吃了两块便不吃了,本也没什么胃口。
她看书时,祁穆玄便轻手轻脚的收拾起了散落的书本。
忽然戚秋寒翻着翻着突然一闪而过一行字,她倒翻回去:“轩辕国国主飞升,轩辕公主也跟着飞升。”
祁穆玄不知她念这个的意思,随口夸道:“那父女俩都挺有本事。”
戚秋寒神色凝重的纠正道:“错,是兄妹。”
祁穆玄道:“那这不就是四千年前的双子飞升么。”也挺厉害。
“不对。”戚秋寒面色一沉。
她总感觉有什么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把笛子呢。”
祁穆玄道:“我去的时候没有看到。”
闻言她面色更不好看了,忽的起身离开凉亭,风风火火的跑过长廊,来到一处静谧的小院推开了其中一扇木门。
此时一名白衣女子紧闭着眼,额上冷汗不断。口中呢喃不清的话语似是掉入了梦魇。
追来的祁穆玄问道:“怎么了?”
戚秋寒向床边探手过去,却被一股力量瞬间灼烧了手臂。而这股力量与那天在地下灼伤她的力量一样!
戚秋寒走神片刻,手上的火已经被祁穆玄扫灭。
“有琴吗。”她问。
“叮当”一声,房上瓦片传来一声细微脆响。
“有琴。”祁穆玄像是没听到那一声响。
“有人来了。”她道。
祁穆玄道:“做你的事吧,这个不用管。”
“那我等你处理完。”戚秋寒不想给他惹出太大的事。
“不用管,你该干嘛该干嘛。”他说罢去找了把七弦琴给她,便关好房门出去了。
琴声响起,而此时的房顶上乌泱泱的站着一行面戴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其中为首的那位戴着红色面具。
看似来者不善。
“殿下,西方鬼域近来热闹。”
“所以呢。”祁穆玄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伸手拨了一下红艳艳的彼岸花,语气随意的就像在问什么小事。
他笑道:“听闻您前些日子遇上了位道行不错的道士,我家殿下担心您应付不了,命无影来协助您。”
东方鬼域鬼王最得力的下属——无影。
祁穆玄道:“可我看诸位协助是假,想要南方鬼域是真。”
忽然寒芒闪动,无影淡声道:“您这三天两头的帮神官,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啊。”
祁穆玄点头:“那怎么办。”
无影道:“屋中弹琴的人,是您的妹妹还是您的那位小青梅呢?”
“是我朋友。”他折下那开的最艳的彼岸花,花瓣四散开来,霎时间一片片细小的花瓣如同利刃一般飞出。
院中顿时寒光成片。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院中的黑衣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均被扭断了脖子,首身分离,只有无影还勉强还留着口气。忽然间鬼火大燃却转瞬即逝,院中唯余一股焦气。
再看祁穆玄却还在拨弄的一盆盆的鲜红的彼岸花,站的位置甚至都没有偏过一分。
仿佛刚才仅仅是刮了一阵风。
“我不喜欢旁人威胁。”祁穆玄道:“更不喜欢一声不响的就上门拜访,懂吗?”
无影半蹲着擦去了面具下嘴角的血:“既然如此,那我就非要看看,这房中之人究竟是谁。”
他的速度很快也很粗暴劈开房门之时连带着房中摆放着的物品都震的七零八碎。
戚秋寒背上的伤口也被震的撕裂,淡红的血迹晕染的后背,悠扬的琴声有了一节错音,他看着床上的人有刹那间分神。
“不知好歹的东西。”祁穆玄抓着他的肩将他反手甩了出来。
一拳打断了他所有的肋骨,隔着面具都传来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此时红色的彼岸花无风自动,一片片花瓣将两人分开,一道嬉笑的男声响彻天空:“小穆玄,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人。”
祁穆玄根本不理他,劈手拧断了他的双臂随手一丢。
“自己滚过来。”
话落,彼岸花瓣汇聚在一起,凉亭之中一名戴着儿童面具的男子现身。
长发飘飘,身着白色锦衣红艳的彼岸花贴在他的衣衫上,腰间配着一把小匕首。
“自己早点来不就不用折那么多人了。”祁穆玄将无影丢垃圾似的粗暴的丢了过去,凉亭顿时塌成废墟。
占据东方鬼域的鬼王——千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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