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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盘算着该如何大捞一笔,半晌才收敛。
寒止凝视着古墓石门,缓缓整理着思绪。
时璎此行,难道真的只是参加大典这么简单?她就没有别的目的吗?
她就不想得到小箜篌吗?
不待寒止想得更深,尤珀着一袭红衣走上了高台,滚边金丝在日照下熠熠生辉。
她漫不经心地朝空地后方的树林扫了一眼。
藏在树上的姹芜心跳乍停,她霍然觉得,自己被发现了。
但尤珀很快收回了视线。
姹芜听着她在台上一字一句地讲,眼神愈发柔和下来。
尤珀高站台上,她在金盆中荡洗着双手,眼底却闪烁着讥诮的光。
这手,洗得太早了。
大礼半成,尤珀又以观赏门中蛊术为名,邀请众人进了古墓。
空地上很快只剩下寒止一个人。
姹芜和莲瓷从树上一跃而下。
“这古墓的出口在山腰,少主要随我一起去吗?”
姹芜到底是了解尤珀的。
古墓内机关繁复,稍有不慎就会被困死,尤珀八成是想借此时机全身而退。
姹芜想到了这一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尤珀大可悄无声息地跑,大张旗鼓地昭示武林,莫非多此一举?
她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要跑。
寒止眸光微凉。
“走吧。”
尤珀要杀谁,都与她无关,但时璎的命,她动不得。
***
古墓里寒冷昏暗,墓中多甬道,石壁上绘满了蛊术秘文和早年失传的杂家剑招。
众人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诡异,忽然,一人抽刀出鞘,冷锋无影,时璎眼眸稍移,侧身挡住了尤珀。
“尤珀!你杀我师兄,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
跟在他身后的弟子齐齐拔刀。
“我派与南都蛊门的恩怨,时掌门还是不要参与得好。”
时璎半挡在尤珀跟前,她身高腿长,眼神肃冷,无形的威压让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在数道冷光中淡淡一笑,并不多言,但立场已然很明显。
“我记得,你的师兄是擅闯南都蛊门,才被乱箭射死的。”尤珀毫不慌张。
时璎明知故问,“他擅闯蛊门,意欲何为啊?”
“他觊觎我蛊门的宝贝,当年和他一同来的,还有……”
尤珀接过她的话,一双含情眼扫过在场的众人,“你们啊,没一个是无辜之辈。”
她缓缓拍了三下手,两侧石壁轰然降落,数盏烛灯同时亮起,一张巨大的黄纸映入众人眼帘,其上记载的全是人名。
“靖兴三十一年春至今,南都城,以及我门中,共有四百六十三人死于诸位或诸位的同门手中。”
黄纸上记载的,不只是名字,也是一笔一笔的血债。
“诸位自诩名门正派,武林正统,可暗闯我南都蛊门的人是谁?截杀我南都子民的人又是谁?为了蛊术秘宝,不惜残害妇孺,坑杀稚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清流君子所为。”
尤珀讲得不快,一字一句地薄讽。
“我们武林各派理当同气连枝,共抗魔教!你们南都蛊门却正邪不分!善恶不明!”
尤珀侧眸盯着出言之人,轻轻笑了起来。
“同气连枝?是同流合污吧,满嘴仁义道德,你们同魔教又有何分别?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帜,行的却都是龌龊不堪的肮脏事,顺你们的心意便是善,逆你们的心意便是恶,我看啊,世间最大的魔教,不是赤阴宗,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啊。”
她没有吼,嗓音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莫要同她废话,若时璎要拦,就是背叛我们!不若将她们一同砍死在这墓中!”
时璎缓缓抽出了长剑,“试试。”
一时锋芒毕露。
没人敢搭话,也没人敢动。
尤珀冷笑,“古墓的大门已经关死了,诸位想要出去,就另寻他路吧。不过,要抓紧时间,这墓穴中,最不缺的,就是毒虫了。”
甲壳磨擦的悉索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
虫潮汹涌,众人惊惶。
“诸位。”尤珀一手抓住时璎的胳膊,一手拍下墙上的石砖,“再见啦。”
机关被触动,两人径直滑落,时璎在板缝完全闭合前,瞧见了黑黢黢的虫浪。
她不禁后背一麻。
两人落到墓底,东侧微光隐现,是出口。
时璎依旧走在尤珀身后,她默默攥紧了剑柄。
尤珀袖管中滑下一根银针,她足下稍顿,反身就朝时璎刺去,奈何她擅蛊术、擅机关,拳脚功夫却不行。
时璎轻轻松松就擒住了她的手腕,还毫不留情地一掰,逼她松开了捏在指尖的针。
“疼!”
时璎才不理会她,“以卵击石,只会自讨苦吃。”
她担心尤珀身上还藏了暗器,当即探出手去摸,怎料这人张口就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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