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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挤到街对面的时璎有些耳鸣,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扭曲,所有人都像是趴在她耳边尖叫,但她又听不清楚,似乎正有浆糊倒灌进她的脑袋里。
时璎自顾自地朝白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看到寒止了。
真的看到了。
“挤什么!”
“赶命呢!哎呦喂!”
“……”
一种寒止就在前方的念头驱使着时璎朝前挤,她已经顾不得礼数体统了,瞧着将她堵住的人群,她沉寂了许久的心里猛然生出了些阴戾的情绪来。
时璎脸色渐渐变得沉冷,眼神也变得十分狠厉,她丝毫没觉察到体内的真气已经乱了套。
追到路的尽头,险些撞到石墙上的时璎霍然刹住脚。
寒止呢?
她的寒止呢?
时璎怔在原地,半晌又浑浑噩噩地拐进了右手边的窄巷,她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打转,灰瓦青砖反反复复地从眼前掠过。
“寒止?”
时璎茫然又无措地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嗡——
太阳穴突突地发痛,时璎一瞬有些眩晕,她倚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血气从喉间涌上来,她呼吸不畅,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处痛。
“师父!”
晚渡径直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她看着时璎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大概猜到了原因。
“我没事。”时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这话落进晚渡耳朵里,无端显得有些委屈,她看着时璎苍白的脸,只道:“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悬崖万丈,寒止从上面跌落时已经没了内劲,想要活命几乎不可能,时璎头两年是这么想的,可寒止的尸身一直不曾被找到,时日一长,时璎就变得越来越爱幻想了。
她先是频繁做梦,而后只要看到白色的东西,就会联想到寒止,如同今日这般。
只是她鲜少有这样失控过。
晚渡见她一年比一年恍惚,生怕她哪一日就疯了,愁上心头,却又无可奈何,能解开她心结的人已经死了啊。
“走吧。”时璎撑着墙站起来,晚渡想要搀扶她,却被婉拒了。
她望着时璎落寞的背影,重重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墙之隔。
院落里琵琶声悠扬,寒止静静站在老太身后,她隐约觉得有些心慌。
“这便是我的干孙女?”
一位年过古稀仍旧精神矍铄的老人满脸慈爱地望着寒止。
“是我的乖孙女,没你的份啊。”
老太与她是莫逆之交,几十年的情分了。
“只是这孩子近几年总是昏迷,一直不得空带来见你,如今半年倒是好些了。”
“我给她瞧瞧。”
寒止乖巧问了好,便跟着老太一路进了后院,她刚走了几步,就恍然听见了一声“师父”。
这声音,她觉得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小姐,老谷主唤您了。”
丫鬟的声音彻底打断了寒止的思绪,她没再多想,大步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今晚22:00还有一更^^
——
第91章病急
车轮碾过被雨水泡软的土地,夜色里泥浆四溅,疾驰的马车闯过雨幕,一路朝靖城狂奔。
“师父,您好些了吗?”
晚渡一手揪着缰绳,一手提着沾满雨水的马鞭。
帏裳之后,无人回应,她便知时璎是犯老毛病了。
晚渡连连甩下马鞭,得尽快赶到靖城才行。
时璎蜷缩在车里,体内两道真气誓要争出高下,四肢百骸间一阵滚烫,又一阵冰凉。
骨缝间酸胀,不论她如何按压,即使将肌肤搓得通红,也不能缓解分毫。
时璎咬住手腕,试图用疼痛来克制这种令人发疯的酸胀。
但很快,老天就遂了她的愿。
酸胀迅速被刮骨般的疼痛取代,时璎抽搐着从卧榻上滚下来,后腰磕在脚踏上,她一瞬疼得上不了气。
马车颠簸,大雨冲拍着车盖,晚渡没听到车里的动静。
时璎梗着脖子,强行将呻|吟咽回了肚子里,溢出眼眶的泪和着虚汗,顺着她瘦陷的脸颊淌下来,干裂的唇瓣半张着,被咸涩的泪蜇疼了。
小帘被狂风卷得飞扬,黑黢黢的夜望不到尽头。
五年前,寒止将内力打给她以后,本来两道真气融合得极好,她一直不能突破的内力大关也被轻而易举地撞开了。
可寒止死后不久,她就发觉体内的真气会不时分裂成两道。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每一次都会让她生不如死。
前几年这种情况只是偶尔发生,可最近一年,她几乎每月都会经历两三次。
实在太疼了,疼得她时常都活在惶恐里,不知何时又会备受煎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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