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部尚书家里头的腌臜,可不止那家儿子。”锦甯抿嘴一笑,把玩着腰间的三阳开泰翡翠佩,这是忈王爷前几日送来的,料子水头极好,澄亮剔透,饶是锦甯向来喜玉,也难免对这精致东西欢喜几分。
只是这含义…羊阳同音寓吉祥,“三羊”喻“三阳”,开泰即启开,预示交好运。这三阳开泰的寓意…却是驱邪保平安吉祥用的。
想来这王爷如今,是将那天可怜见儿的妹妹当做脏东西了。
心里头杂七杂八想着一遭儿,嘴上却因心情好了几分,倒颇有耐性地同宝念温声细语,“这一家子啊,可真真是有眼无珠…也算是凑上了。”
“凭甚么。”锦甯不由自己失笑,语气像是反问,低眉敛目的模样显得格外人畜无害,说出的话也是声音极轻,仿若哼笑随着气音发出来的,“女子便合该被轻贱么。”
宝念背脊倏而发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快它一步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她只觉脑后勺顿然冒出了冷汗,冷到甚至连那个“么”是主子当真说了还是她的错觉都分辨不清,而那汗滴自发梢掉落脖颈,再滑下衣襟,后背,最后不知是被衣服浸干了还是滑落哪里了,激起一阵战栗。
她听到了不该听的。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回,竟听到主子这般带有强烈情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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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间姒琹赟回府,吃过晚膳便同锦甯共寝了。
此人是否正人君子还有待商榷,不过他所言从未有虚倒是却是为真。
至少这大半年过了,他说不会动她,便是真真切切从未僭越半分。
时而到了晚间与姒琹赟共眠时,锦甯自然难免想到,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今有姒丞烜同寝不紊,这般想着,自个儿竟便把自个儿逗乐了、
听着枕边人似乎在笑,姒琹赟自是心中好奇,“甯儿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儿,不妨说予丞烜听听。”
心里如何想总归都只她一人知晓,可这话若传到姒琹赟耳中,指不定便要被她气着了,锦甯自然不会蠢到那般,便微微侧了侧身,面向他,“只是今日去禾府,一晃垣儿都大婚了,感慨良多。”
去。
这个“去”字用得妙,是去而不是回,听她此言,显而易见是早已将忈王府当做了她的家,她的归属,姒琹赟心里头乍然便柔软得厉害。
除却一个总在暗地里伺机而动妄图陷害的庶妹,忈王府里没有她的亲人,没有她熟悉的地方,没有她留恋的草木,可她如今将王府当做她的家,姒琹赟深知,定是因他,自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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