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聂雪对于施洛的无视,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她的脚步随着物理三转动,仿佛月球围绕地球公转一般,书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施洛同志,我昨天去废品站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物理三,听站长说你想办法弄到了才过来借,我就借两天可以吗?”
聂雪说着还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罐未开封的糖水蜜桔罐头。
一阵微风吹过,几缕阳光从斑驳的树影间穿过攀爬上玻璃罐头,瞬间透明玻璃里橙色的蜜桔上闪耀出金光的色泽,没品尝都能叫人感受到它的甜美。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啊!”
“哎呀早知道我下乡就把物理书带来了,哪里知道借书还能拿到水果罐头!”
“这女同志家里条件肯定很好吧,之前那些女的来搭讪施洛时顶多就带几颗水果糖,那伸手给出来的时候也是眼含不舍的,哪像她仿佛物理书胜过一切。”
“看这个女同志好像是真心来借书的,你瞧她居然看都不看施洛那张脸。”
周围男知青的话语传进施洛的耳朵,听说面前的陌生女同志并不是来骚扰他的,施洛这才抬起头来。
“我不喜欢水果罐头。”
见到面前的女同志顺着他的话目光上移随之与他眼神对视,目光真的没有那些讨厌的痴迷贪婪,施洛脸上的不耐稍减。
“那你喜欢什么,只要是合理要求我都能尽我所能完成,只希望你借给我物理三。”
施洛开口了,聂雪便察觉到事情有戏。
于是她郑重地给出承诺,让施洛明白她借书的决心。
“天热,你帮我把这块地的水稻割了吧,大伙收工前割完就借书给你。”
施洛这话一出,身旁的男知青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施洛同志对待女同志当真像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但正是这样,那些原本想要缠着他的女同志才安分下来。”
“田笑笑同志就是被施洛同志这样气走的,女孩子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们也不过想要通过借东西来展开一段美好感情罢了。”
“施洛同志上午都没怎么劳作,这9个工分的任务,一个女同志怎么可能完成?”
“他这是惯常想叫人知难而退,毕竟有些女孩子擅长伪装,也许眼神不看施洛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呢,就凭着施洛的脸,我要是女生我也心动啊……”
“也是,他还不仅仅长得好。”
“我赌一颗大白兔,这个女同志十秒内要捂着脸愤然离去。”
“我赌一把饼干女同志会留下割水稻但坚持不到最后。”
……
男知青们悄悄下注的时候,聂雪听到施洛的条件却是悄悄松了口气,毕竟能借就已经很不错,割水稻这件事除了花费力气与时间,倒也合情合理。
虽然下午的时间不能用来手抄资料了,但她多牺牲一些时间加急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完成系统任务的。
“说话算话。”
聂雪丝毫没有忸怩,确认了施洛的要求后,没有浪费一分钟,找到施洛的镰刀就朝那块还剩大半的水稻田而去。
“哟呵,女同志居然真的去了!”
“施洛同志总是上午睡懒觉下午才发奋,那片水稻田面积大,我都没有施洛同志的手速能保证割完,女同志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她肯定是想着施洛同志会心软,却不知施洛同志毫无怜香惜玉的自觉。”
“哎,我已经预见女同志白给人干活毫无所获的崩溃场景。”
“这女同志看着眼生,你们知道人家叫什么吗?”
在男同志八卦的时候,聂雪充耳不闻已经开始干活。
经过一天多的磨合,她已经彻底适应了新身体,虽然这具身体远远没有她本体的体质,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即便她的手指磨出水泡,即便肩背都传来劳累的感觉,在聂雪的坚毅意志力下,那些疼痛与劳累感似乎都能被减弱一般,丝毫不能影响她割水稻的速度。
在男同志结束午休纷纷开始上工之际,聂雪脚下割好的水稻就已经将要赶上人家上午的成果。
“我天,这……这女同志割水稻的架势比我还猛!”
“我怎么觉得她发力的样子跟施洛同志一模一样的,是不是那样割水稻更省力啊?”
“别说话了,快割,我们一帮大男人总不能叫人家女同志超了去!”
这一天,劳家屯男知青的劳作场地上没了知青们嘻嘻哈哈的调侃抱怨,也没了时不时站起身偷懒的身影。
男知青们埋头割水稻,唯一的休息就是实现往一处移动,然后受到刺激般一个个打鸡血似的开始拼命。
平时这一块任务他们拿捏的死死的,完成任务就正好到饭点,不早不晚。
然而今天,当男知青们割完自己手里的水稻把它们放到手动打稻机旁时,有人望了望太阳,才发现今天似乎比往常提早了一个多小时完工。
“施洛同志,我割完水稻了,需要检查一下吗?”
聂雪来劳家屯的时候没带毛巾,此时她满头大汗顺着鬓角蜿蜒流到修长的颈项又汇入早已湿透的短布衫领子里。
聂霜感受到一些难受毫不在意怂起肩膀揩去些即将要流淌到她眼角的汗水,然后微微调整呼吸朝施洛汇报进度。
施洛的眼神从最后一页物理知识中移开,正巧见到聂雪抬胳膊擦汗时另一边颈项与布衣间露出的色差分明的白色月牙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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