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风眸光沉沉,似一下拢了薄雾,让人瞧不清底下是什么。说不清傅千夙有什么好,凶巴巴的,既不体贴又不温柔,见银子眼开,没仪态,吃得多,言语粗俗,还屡屡不将他一回事。
可是偏偏,他就是如此惦记这样的她。一见到她贼兮兮的笑,好似世上再也没有能让他烦恼的事。
张宝儿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到答案了。她终于彻彻底底放下了上一辈子的事。连贺东风这样的人都被人收了,她想,她也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贺东风在如意居里没吃多少东西,却喝了几壶酒,然他酒量好着,加上心里有事,非但没醉,神志还特别清醒。
朝雨与轻尘一同来到如意居,见王爷桌上摆了几个空了的酒壶,他们俱叹气。
“王爷,三皇子的事查到了,你想听吗?”
“说吧。”
又是一副不关不痒的样子。朝雨不得不下重药:“爷,这事情兴许与王妃有关,你不想知道她在哪儿吗?”
什么!他们找到傅千夙的下落了?贺东风一下站起:“她在哪儿?”
轻尘低声与王爷道:“三皇子会发高热加肠胃有疾,皆因王妃先让他坎树劈柴劳累不堪,后又让他下水里摸鱼,他在水里摔着,感了风寒,回去王妃竟然给他喝姜汤,冷热交逼,三皇子不病才怪。”
贺东风拧紧了眉,贺詝去找她做什么?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好意思跟他抢女人?
“所以,王妃到底在哪里?”
听出王爷语气不善,朝雨赶紧告诉他:“是在城郊的杏村。”
怪不得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她的影子,在京城旁边的县城也找不到,这女人真是了不得,害他一顿好找。
“王爷,你知道在哪儿吗?还是属下带你去罢。”朝雨摸摸鼻子。之前从皇山回京城,王妃让他在杏村留宿一夜的,当时他居然没发现,王妃就是那宅子的主人。
贺东风狐疑地盯着朝雨,轻尘岔开话题:“爷,您这样出现在王妃面前,她会觉得您不重视她,不如回王府沐浴更衣,好好收拾一番。”
轻尘这一提,贺东风也觉得自己身上好大的酒气,的确该收拾收拾。于是吩咐他们二个准备好马车,等他沐浴更衣后便去城郊。此时他却一点都没自觉,即便驾着马车去,她也不会回来的。
到杏村已日暮四合,贺东风本以为她落脚的地方会不入眼,毕竟她连柴房都能睡得下,然而当他的马车停在了丝毫不逊色于一般官家的府邸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大大的府门,上面悬着“傅府”的牌匾,那苍劲的力道,一看便是出自大师之手。且先不论这字是不是大师题的,光是那牌匾是上好的木材制造而成,不是一般人能花费得起的。
再说府门两边悬的灯,外罩是铁制雕花,里面一层薄如蝉的纸,因此透光格外明亮,即便是夜里都能看清府门上的细致雕刻。
朝雨跟轻尘暗念一声:“上次来可不是这样的。王妃原来这么有钱。”
“王府都没有这样的灯盏,可想宅子里头会有多少值钱的物什。”
贺东风轻哼,佯装见不到这些烧钱的玩意儿,直接敲门。
这个时间,村里几乎所有人家都躺下了,这突兀的敲门声一响,周遭的狗便吠起来。
林伯来开门,见外头又是一相貌堂堂的公子,不由打醒精神来应付。
“请问几位有何贵干?”
贺东风轻轻地吐出二字:“寻人。”
“请问是寻什么人呢?”
“寻在下的夫人。”
林伯一听,从鼻孔里哼出不屑来。好啊,又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这临近年关,骗子就是多,这个比上次那个还要狡猾,专拣大晚上个个都睡了才来行骗,以为人家睡得迷糊了就没法判断清楚?
“这位公子,您的夫人只怕不在这里。”
林伯话音才落,嘭的一声便合上门,速度快得让门外的贺东风来不及伸手阻挡。
朝雨轻尘也傻了眼,怎么回事?爷的样子像坏人?
几人好一阵尴尬。贺东风没了耐性,来到墙边想翻进去找傅千夙。原本以他的武功这点高度小菜一碟,可是,意外出现了。
只见贺东风翻过去时碰到了墙顶的铁丝,那铁丝上扎满了长短、粗细不一的铁钉,若是白天还能看到,夜里根本就看不清,他就这么被扎钉子扎了腿,伸手一摸,竟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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