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槿娘一听便知是已经和陆九有过肌肤之亲的。
谢公子的手随意在琴弦上拨动,手势娴熟,槿娘道:“侯爷也会奏琴?”
问罢她自觉得这个问题可笑:“您是侯府贵胄,琴棋书画定当是信手拈来。”
“琴音易得,知音难觅。”他随意地拨着弦,一弦一回音,同时拨动着槿娘的心。
“昨夜起夜,不巧听了你与陆九的墙脚,倒是没听的真切,但既然你与她能在风雪夜里相会,必是情谊深厚。只是不知为何,她却百般阻拦我替你作画。”
谢公子言外之意,是陆行焉有意不想让自己和槿娘见面。
槿娘不是没想过谢公子有可能骗她,可谢公子说的话,比她所见到的更符合常理。
谢公子这等男子,何以会对陆行焉那榆木疙瘩感兴趣呢?
而陆九,一定也是怕自己会将她过去的事告诉谢公子
她顺理成章地认可了谢公子所说,对陆行焉不禁更加气恼,看来陆行焉并未考虑过她的交易。
槿娘略微转身,香肩与谢公子身体相触:“阿九可并不是索然无味呢?不知谢公子试没试过,一边抚琴,一边让阿九替你吸吮?她以前倒是常常替宗主做那事。说起来,阿九是宗主一手调教出来的,宗主对她的身子万般呵护,拿最好的药材给她补阴,只是不知效果如何,公子觉得阿九索然无味,大抵只是不知阿九喜欢什么。她看着孤洁,实际上就喜欢被用下流的法子对待。”
槿娘不懂谢公子,但她懂得,天下男人最忌讳是自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有干系,最渴望也是自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有干系。
谢公子微微蹙眉:“我只以为她是奈何府一个普通的杀手,没想到,竟与你们宗主还有这一道关系。”
槿娘道:“可惜是个白眼狼,宗主对她千好万好,都要娶她了,她却背叛了奈何府。”
谢公子听罢,先沉思了一番。
随后,他起身回到书案前,提笔接着作画。
他一边绘图,一边用闲聊的语气和槿娘话道:“陆九是否索然无味,我其实也不大有资格说,姑娘别看我同其他男人无异,实际上我却是个不中用的。”
槿娘琴音一滞,她带着几分惊诧看向谢公子。
谢公子装作失言后的样子,惊了声:“怎将这都告诉你了...罢了罢了。”他摇摇头,“反正你就算知道了,也说不出去。”
槿娘目光渐渐疑惑了起来。
谢公子拿笔杆末端敲了敲桌上的茶杯,语重心长地提示槿娘:“茶。”
槿娘意识到谢公子端给自己的茶里有问题,便要开口质问,可她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失语了。
谢公子继续低头作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无心害人,只是昨天你夜访阿九,让她在风雪里站着,害她染了风寒,她是个固执的性子,不愿伤女人,我谢无咎却是个卑鄙小人,谁害阿九,威胁阿九,不论是男女老弱,我都得替她出气。”
他如是说,而后云淡风轻地画上最后的点缀。
槿娘十指扣在琴木里,含恨地看着他。
“你是想问陆九知道我是这等人么?她大抵是不知道的,但我也不怕告诉她。她对我失望,总好过默默地受委屈。”
槿娘捂着自己喉咙,发着无能为力的哀嚎跑进大雪中,谢公子换一张新的画纸,簌簌落笔,将她奔入雪中的背影记录在画中。
他将此画交予骆城主,骆城主见画,神情大喜。
“谢公子果然妙笔!槿娘竟有此生动的姿态!”
谢公子笑了笑,“世上女子,总是姿态万千,只看你如何探究。”
槿娘闯入骆城主书阁中,未料骆城主已将人参交给了谢无咎。
她听着谢公子教骆城主如何玩弄一个哑巴,她由愤恨,再至惊慌,最后逐渐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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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敬不中用的小谢一杯,但是,欺负女人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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