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寅初手上错了力道,一下扯下来一根长发∶“是吗,那真是要恭喜了。”
聂夏答∶“只是代城君似乎抗旨了。”
北风卷着雪粒子呼啸,不停从窗缝往里钻。
萧寅初纤细十指绕着那根长发,轻声问∶“为何抗旨啊?”
“代城君说他心有所属,恐难从命。”
心有所属,恐难从命。
萧寅初品了几遍这话,对聂夏说∶“聂护卫辛苦了,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聂夏依言走了出去。
香汤殿里,宫人们刚忙碌完,寒冬腊月里洗澡是件费劲的事,她们公主的身子又弱,让这件事变得更艰难。
花月正在帮公主擦头发,她说∶“听说白日里,代城君挑落了那个公主的帽子,按照交趾的风俗,未婚女子的头发不能随便叫人看见的。”
她说着,拿起一把木梳,轻轻梳着萧寅初的头发,一头青丝倾泄,又长又漂亮。
“头发这么好看,不给人看多可惜呀,”花月说道∶“交趾人真奇怪。”
萧寅初翻过一页书∶“这有什么可惜的,若不因为长发,今日还没有这桩婚呢。”
花月一滞∶“您说得也是……”
她见灯光昏暗,劝道:“天色不早了,灯下看书伤眼睛,您明日再看吧。”
刚洗完澡,殿里水汽氤氲,萧寅初也看得有些累,她依言放下书:“罢了,你们退下罢,我有点累了。”
今天大清早就去了城门,又陪萧思珠她们说了一天的话,早累得不行了。
花月又接过一条干净的棉布:“奴婢帮您擦干头发再退下。”
萧寅初不大舒服,总觉得昏昏沉沉的,按下她的手说:“无妨,一会就干了,你们退下吧。”
花月只好应是,很快带着宫人下去了。
实际上是因为萧寅初的心情不大好,她想一个人静静。
刚沐浴完,她身上只穿了条薄软的素白罗裙,任性地踢掉软鞋,赤/裸双足踩在毛毯上。
羊毛织成的地毯又厚又暖,被地龙烘得热乎乎的,一脚踩上去别提多舒服了。
栖雀宫十分华丽,殿中柱子、房梁都用金粉画着各种吉祥图案,几个八宝架上全是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她走进寝殿,发现床铺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枚金莲花。
萧寅初瞬间警惕地回头,毫不意外在屏风边看到赢了金莲花的得胜者。
仔细算算,可有太久没私下见过这人了。
她拈起盒子里精工打造的金莲花,上面镶嵌的四色宝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萧寅初问∶“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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