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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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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至清晨, 桑洛却悠悠转醒。她闭着眼睛舒了一口气, 动了动身子, 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

“洛儿醒了?”沈羽的声音淡淡地, 裹着柔情,“觉得如何?”

桑洛微微睁开眼睛,在昏暗之中,正对上沈羽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她依旧靠在沈羽怀中, 这一夜,沈羽一动不动。

恍如隔世。

“时语……”桑洛微微张口,嗓音沙哑, 露出一抹笑意,似是放了心一般的轻叹一声:“你还在。”

沈羽一夜未睡,就这样一直将桑洛搂在怀里, 静静地看着她。越看, 越觉心疼, 越看, 越觉疼惜。如今听得桑洛说了这样三个字,当下洞悉她心中担忧,担忧见着自己这事儿是发了梦,不是真的, 生怕醒返之后又瞧不见自己。

这该是受了多大的折磨, 忍了多重的思念?

她紧了紧怀抱, 轻轻摩挲着桑洛后背, 柔声安慰:“自然还在。从今往后,洛儿每日醒来,都会瞧见我。每日睡时,也都会在我怀里。”她说着,但见桑洛微微皱了皱眉,似是不适,忧心问道:“洛儿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桑洛闭目蹙眉:“无妨,只是有些头疼。”她拉了拉沈羽衣角:“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卯时。”沈羽右手揽着桑洛,抬起左手,轻轻揉着桑洛太阳穴,复又用面颊贴了贴她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热。应是昨夜遭逢变故,洛儿太过伤神,又哭了许久,是以头疼起来。”说着,闭了闭眼,又觉心疼,声音更柔,喃喃说道:“洛儿放心,此后,时语不会再让你伤神,更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

桑洛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得沈羽如此说着,心中满是感动,不由得往她怀中靠了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眼下,好似一场梦一般。”

沈羽眼神一晃,心中因着她这一句话被狠狠地刺痛。满心怜惜的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眉眼鼻尖,桑洛叹了一声,侧了侧头,让沈羽那温柔细密的亲吻落在自己面颊上,多少的话都揉进了:“时语”二字之中。

沈羽搂紧了桑洛,双目酸胀。她知桑洛受了太多的委屈苦难,便是二人贴的这样近,都仍觉得对她呵护不够,只得更紧了双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时候尚早,洛儿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桑洛微微摇头:“睡不安稳。心中太多事,从无一日睡的安稳过。”

沈羽心中怅然,却又一笑,竟在此时说起了趣话:“洛儿心中的事儿,定是时语的事儿,”她低头看着桑洛,眉眼之中满溢着深情,又带了几分调皮:“那,睡不安稳,定是想我想的睡不安稳,是也不是?”

桑洛被沈羽说的呆了呆,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惊讶,沈羽在此时说这样的话,是为了让自己宽心,又不想让自己想起以往的旧事。可她陷在此处这样久,若要不想,谈何容易?

桑洛牵起唇角,柔着目光瞧着沈羽:“是。是想你想的睡不安稳。”

“我在燕林数月,又与中州大羿交战十余次,也曾写过两封书信到姑业城,托离儿往皇城去转送给你。”沈羽目光闪了闪,“可离儿去过两次,都见不着你。我以为是因着牧卓之事,吾王心存疑惑,故而不让闲杂人等入了三道门内,当时战事焦灼,我便未做多想。”她说到此处,心中愧疚,叹道:“若我当时多想一想,又或是让离儿去探一探口风,或许,来的能更早一些。洛儿,也不必吃这么多苦。”

“父王有心隐瞒,有岂是离儿可知。”桑洛苦笑:“我只是不曾想到,王兄继位之后,狠辣之心,更甚于父王在时。他已然向国中宣令公主已去,却还要派人来杀我。我却不知,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忌惮。”她说着,眼眶便又红了,长叹一声:“如今,我有兄长,却似孤身一人。我活着,却与死无二至。”

“谁说的,”沈羽急道,凝着面色看着桑洛,“洛儿绝非孤身一人。你有时语陪着。”她顿了顿,复又说道:“公主已去,狼首亦不再。”旋即一笑:“此后,只有时语与桑洛。你我抛开这些俗世困扰,我带你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看山看水,看花看鸟儿。如此终老,可好?”

桑洛眸子变得柔和非常,却又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忧愁与复杂:“天不亡我,我定好好活着。”她轻笑一声,可这笑中又满是自嘲之意:“也罢,便就当公主昨夜已经真的死了吧。”她抬手轻轻摩挲着沈羽面颊:“日后,我随时语远去他乡,做个平凡人。”

沈羽开怀一笑,重重点头:“好。”

“四泽,可收回来了?”

沈羽呼了口气,知桑洛虽然口中说着做个平凡人,心中却仍旧放不下国中时局,她眨眨眼睛:“我答应洛儿半年,就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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