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澜本来心里还抱着一丁点可能,但看到苏玺岳,心底里那一丁点可能的火苗也熄灭了。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回江坞。”岳清澜啜了口茶,“阿岳,我知道催你结婚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你结婚。”
“我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苏玺岳淡笑道,“不过您放心,我答应了奶奶,我会结婚的。”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一个人能生活的很好。”岳清澜语气有些低沉,“但这和结婚,并不冲突,也不矛盾。”
“您为什么这么想催我结婚?”苏玺岳听着岳教授有些矛盾的话,眉头微皱:“您是不是想抱孙女孙子了?”
“我把你养大就很不容易了,让我再带个小宝宝?”岳清澜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怅然伤感:“孙子孙女那些都是后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像我和你爸一样,我也想让你知道什么是幸福的婚姻生活,我和你爸爸没有告诉你的,想让你自己找到答案。”
苏玺岳靠坐在沙发上,听到岳教授的话后双眸微闭,手指捏了捏鼻梁,“您……”
从苏父现在的容貌足以想象的到他年轻时的模样,浓眉大眼,仪表堂堂,喜欢他的女生自然是多不胜数,岳教授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两个颜值都很能打的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提到他们俩结婚,周围人的反应多数都是——
“哦!小苏和小岳啊,男才女貌,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但是,苏父有着姣好的外貌条件,从小就被女生包围着成长的。
因为他出色的外表身边的女生都会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而他自然也习惯了被众多女生的包围,即使是结婚后也会有很多女人向他献殷勤。苏父又是医生,医生在很多女性眼中又有一种职业的魅力,给这个人能增添了一层独特的光彩滤镜,更不用说苏父本身就长的不错。
护士、病人、医生、药代……
知道苏父结婚的、或者不知道他结婚的人都有,似乎婚姻并不是能否追求他的约束产物。
但是苏父没有任何背叛婚姻的行为,是这里的背叛是指的□□出轨。
苏父不会很严肃的拒绝任何一个女性,即使他已经结婚,在他知道那些女性对他有意思的情况下,仍然会回复那些女性发来的有意或者无意的消息。
在他看来只是顺手回复一个消息,说明不了任何事情。
他不喜欢她们,跟不用说跟那些女生在一起又或者其他怎么,所以他也不觉得回复消息算是精神出轨。
但苏母理解不了这种行为,她和苏父关于这些事发生过严肃的争吵,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苏父说他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苏母、对不起这段婚姻的任何事。
可是男性和女性天生对婚姻的看法不尽相同,他们认为,只要□□不出轨,就是作到了对婚姻的忠诚,但女性不会这样想,女性要求对方做到精神和□□都要彼此唯一才是对婚姻的忠诚。
但是他们没有离婚,还有了苏玺岳。
苏父和苏母的家世属于强强联合,离婚后并不能保证自己的事业发展得到最大化发挥,所以他么默契的继续生活着,享受着强强联合带来的红利。
但苏父的态度就像一根横卡在他们之间的一根鱼刺,细小不起眼,但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后来苏父苏母开始忙事业,苏玺岳从小就被送到了奶奶家。
苏父苏母的相处模式开始渐渐变化,婚前的热情早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消磨殆尽,他们少了些亲密,也不会再继续争吵,反而说话中时不时的还能听出客气的语调,更像是同住一屋檐下的合租室友。
苏父也渐渐收敛性子,开始学会拒绝。
但也是近几年,年龄大了,隔阂才渐渐消融,夫妻关系明显比年轻时好了许多。
苏玺岳作为他们的儿子,作为和他们共同生活的家人,自然能察觉到他们的相处模式以及近年来的变化。
“也许每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都不同,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苏玺岳嗓音淡淡,宽慰着周母:“而且,您不用总是为我未来的婚姻担心。”
苏玺岳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脑海里闪过岳教授昨日听到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岳教授那表情就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已经结婚似的。
苏玺岳捏了捏眉心,岳教授话里话外都是怕他以为全天下的夫妻都和她与苏父一样,怕苏玺岳对婚姻失望,所以她内心很希望苏玺岳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走廊上风很大,能听到明显的风声,甚至带着一丝不属于春日的凉意。
是因为尽头处有一个小门,通向医院楼顶的天台。
这扇门因为还是消防通道,所以不能上锁,但曾经有病人试图从这里爬上天台跳楼轻生,自那之后,苏玺岳经过这里时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看看有没有病人选择走入极端,发现的早也可以及时挽救。
他今天如往常一样向小门那方向看一眼——
其实自从出了有病人想要轻生那件事之后,医院虽然没有锁上小门,但加强了天台的保护措施,从小门上天台的台阶上缠绕了一圈圈的链条锁,安全的很,发生轻生跳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苏玺岳仍然下意识的向那看了一眼。
冰凉的地面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的后背抵着墙,双腿屈膝弯曲,一只手手指用力的攥成拳,另一只手抵着额头。
从苏玺岳的角度望去,她的脸色苍白,小小的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水汪汪的狐狸眼里写满了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苏玺岳径直朝她走了过去,他站在她面前两步距离处,温醇的嗓音轻启:“周鸢?”
周鸢打车到医院后,按照韩风宇电话里说的直奔急诊科,然而周鸢在急诊没有找到周母。
她又一次联系了韩风宇,才知道周母刚刚从急诊转到了神外,他才要联系周鸢,周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鸢立刻小跑到神外,据神外的医生说,周母是突发脑溢血,已经脱离了危险,预计要傍晚才能醒来。
虽然医生这么说,但周鸢见周母迟迟没有醒来,心中害怕的很。
周父仍然没有接电话,周鸢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周母的病房外。
脑溢血,今天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词。
周鸢本就害怕的心一联想到今天早上同事们说的王老太的事情,她更觉无措。
慌张和害怕瞬时席卷裹挟了她。
哪怕医生跟她说了,周母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后遗症,但她仍然双腿发颤无力,需要扶着墙才能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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