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白的脸面可不能戳穿——哪里是陶善行怕事?分明就是他二人面生,都在同个屋檐下住了这许久,手却没拉过一个。陶善行能管他吃喝就不错了,还给他脱衣换药?可拉倒吧。
“她呢?”穆溪白穿好衣裳,问起陶善行。
“在院里和榴姐不知做啥呢。”观亭道。
穆溪白便挥挥手遣退观亭,自己出了屋子去寻陶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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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行正在厨房外的石墩子上坐着,帮着榴姐择菜。凌辉阁只她二人,事情不多,偶尔陶善行也会给榴姐打打下手,坐在一处闲聊。
榴姐刚把乳鸽汤送上灶小火慢煨,擦着手转身,只见陶善行择了两把菜,正面露苦恼,不由道:“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了军师,又不能出门,我苦。”她惨兮兮道。
穆溪白留在家中,她自也出不得门,又不好再找商时风,有些事只能自己琢磨,可闭门造车哪能造出像样的车来?
榴姐接下那把菜,径自择起,只问她:“娘子,还想着离开穆家的事?”见她点头,又道,“这些时日我冷眼旁观,姑爷并非外界所传那般骄横无道,穆府也算是仁善之家,你又何必总想着和离之事?要知世间夫妻,又有几对不是囫囵着过日子的?无甚大错便也凑和,反比清醒要舒坦。”
陶善行拿水冲过手,站起道:“榴姐,你说得这些我何尝不知?老实说,穆家后宅确实出我意料。老太太与公公婆婆皆是宽厚之人,不仅从未苛待于我,甚至多有照顾,宅内上下和睦,几无阴私。这是多少女人求不来的婆家,我若嫌弃未免是我过分贪心,不识抬举。可是榴姐……”
她走到厨房外的鸡舍前,撒了把米下去,才又道:“我不能贪图一时荣华富贵,而将我后半生置于水火之中。实不相瞒,嫁来之前,我也曾想过与穆溪白好生度日,即便做不成恩爱夫妻,可但凡他有一分心思,我和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不夫不妻的处着……可你看他可有半分视我为妻的意思?”
话在心里闷了许久,陶善行便借着这机会一吐为快。
“他那人,我看不透,不过有一点倒也可测,他重情义。这样的人,心中无我便是无我,现在尚能凑和,倘若哪天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我又当如何自处?将那姑娘接进府中,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吗?人心易变,两情相悦尚有失宠之虞,何况他对我半分情意皆无?我怎能将自己半生交付予他?我这辈子不求富贵荣华诰命加身,要的只是安稳度日,有温床暖语慰寂寥。开办茶馆书局,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全身而退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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