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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要听这些?”韩嫇问着,却没敢抬眼,“你若想学这文章,自然,要先辨体,将这题目读懂……”她也不敢看陈阿鹊。在她看到这画册的那一瞬间,她也想起了那夜夜旖旎的梦。她如今怎么敢看陈阿鹊呢?
陈阿鹊不禁一笑,她又瞥了一眼那画册,指着那题目,忍着笑对韩嫇道:“可是,这题目这么长,你为何,先讲了最后一个字呀?”
韩嫇的脸霎时全红了,可她仍在努力给自己找补:“先辨体……”
“阿嫇。”陈阿鹊唤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嗯?”韩嫇应了一声,却动都不敢动。她甚至感觉到了她温热的呼吸,就打在她的面颊上。
“你,喜欢我吗?”陈阿鹊直直地望着她,问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胆子问出这句话的。
只见韩嫇微微低了头,垂了眸。“喜欢,”但她很快又补了一句,“你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
“哦。”陈阿鹊听着这回答,不禁有些失望。她的目光逐渐收回,又悄悄移到了桌上的画册。那一瞬间,她计上心头,又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在韩嫇的面颊上印了一吻。
韩嫇登时浑身一颤。
“我是说,这样的喜欢,”她凝望着她,声如细纹,却坚定的很,“我没有芳心错付。”
韩嫇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陈阿鹊。“你说什么?”她问着。
“我说……”陈阿鹊重复着,双颊更红了几分,又低下头来,“我没有芳心错付。”
“阿鹊,我,你……”韩嫇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阿嫇,”她握住了她的手,说,“我,心悦于你。”她说着,又抬起头来,望着韩嫇的双眼:“你呢?”
韩嫇闻言,浑身一顿,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她双眸。陈阿鹊见她目光流转,正紧张时,忽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又笑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她说着,反握住陈阿鹊的手,“阿鹊,我不会负你。”
陈阿鹊一笑,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也感受到了她的手逐渐攀上她的腰背,在她的脊骨上一个一个轻轻地抚过,引起一片酥麻。
“阿嫇,”她念着她的名字,“阿嫇。”又忽而一使力,将她压在了身下,对着那朱唇,轻轻吻了下去。
“阿鹊,你……这……”韩嫇轻哼着,看着是想要拒绝,可终究没有做出拒绝的动作。
“阿嫇……”
……
陈阿鹊回到家时,神清气爽,面色红润,还时不时地傻笑。她的脚步也轻飘飘的,像踩着棉花,走起路来,还有些虚浮。陈阿枝从未见过姐姐这般模样,往日她从韩府回来后,虽然开心,可从未开心到这般地步。如今,她的开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尤其是在看到长姐身上的红痕时,她更觉得不正常了。
“长姐,你身上这是……”陈阿枝不解,又很担忧,“别是那韩姑娘对你动手了吧?我还以为她很温柔呢!”
“这个……”陈阿鹊低头看了一眼,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下午的情形。她仿佛又看到了她的阿嫇伏在她身上,轻轻亲吻着。她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口中忍不住溢出了些声响,又被她轻轻捂住了嘴。
“小声些,”她轻笑着,“我的婢女可还在外边呢。”
“你还说我,你方才也……嗯……”
“嗯?”韩嫇笑着挑了下眉。
陈阿鹊只得咬近下唇,强忍声音,眼泛泪光,又点了点头。她一边在这交欢的快乐中沉沦,一边压抑着自己喉中的轻吟。什么是交欢,什么是大乐,什么是知行合一,她今日才是真的学到了。
“这个,可能是撞到哪里了。她……确实挺温柔的。”陈阿鹊故作镇定地对着陈阿枝撒着这半真半假的谎,又自顾自地要去换亵衣。
“咦,长姐,”却不想陈阿枝又开了口,“你这小衣我没见过,是你新做的吗?我怎么竟未曾留意。”
陈阿鹊低头看了一眼那浅黄色的小衣,又点头附和着:“嗯,是新做的。”
是她今日从韩嫇身上抢下来的。
“阿嫇,”她和她面对面地躺着,又努力解下了她身上半挂着的小衣,“这个,给我好不好?”
“嗯?为何?”韩嫇双眼迷离,却还顾得上给陈阿鹊擦汗。
“就当是信物了,”陈阿鹊笑着,又往她怀里凑了凑,伸手够下了她丢在书案上的小衣,递给了她,“我的给你,你的给我。你我……贴身穿着。”
韩嫇一笑:“好。”她说着,接过了陈阿鹊递过来的小衣。她垂眼看了看那白色小衣,上面还绣些一只可爱的鹊鸟。
“阿鹊,”她忽然心中一动,又望向陈阿鹊的眸子,“就让韩三郎向你家提亲吧。”
“什么?”陈阿鹊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她。
韩嫇红了脸:“我说……韩三郎是男子,可以娶你。所以,我想向你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阿鹊看着她清丽面容,一时竟有些哽咽了。“阿嫇,”她蹭进了她怀中,“我愿意。”
第49章 燕燕于飞(十)
“你看看这礼单,可还有要填补的?”韩嫇将手里的单子送到了陈阿鹊手里,“若是有缺的,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陈阿鹊微红了脸,接过那礼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是韩嫇要给她家的聘礼,礼单上有些东西,她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这,肯定够了,”陈阿鹊低着头,将那礼单递回给了韩嫇,又问,“你……打算何时去提亲?”
韩嫇微微低着头,回答道:“匪我愆期,我无良媒。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都少不得的。我如今已在挑选媒人了,你也知道,我家没什么信得过的长辈,我和别的人家来往也不算多,先前未曾了解过哪家说媒好,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请谁去说媒,于此事上便多费了些时间。”她说着,又忙道:“但你放心,婚礼所需之物,我都在筹备了。等寻到了合适的媒人,之后便会顺利很多。”
陈阿鹊听着她这解释中带着慌乱,不禁一笑,又凑近了去瞧着她双眼。“你觉得,我在催你吗?”她问。
韩嫇愣了一下:“啊?”
“我才没有呢!”陈阿鹊轻轻一笑,又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更何况,我们已经如同成亲了,不是么?”
韩嫇也笑了,她回抱住陈阿鹊。“可是我想快一点,”她说,“再快一点。我想将这事,办得又快又稳妥。然后,我们便可以日夜相伴、不再分离。”
“好。”陈阿鹊埋首在她肩颈间,轻轻应了一声,“日夜相伴,不再分离。”她说着,两人静静相拥,陈阿鹊却忽然想起来一事,又连忙抬起头来,认真地对她道:“对了,那嫁衣首饰,你要准备两套!”
“嗯?”韩嫇轻声应着,但却有些疑惑。
“傻瓜!”陈阿鹊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却又娇滴滴地低了头,“我也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模样呀。”
韩嫇一笑:“好。”她说着,却也抬手敲了下陈阿鹊的额头,“不过,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尊重师长了……我们如今还在书房呢。”
“那又如何?”陈阿鹊又一把抱住了她,挂在了她身上,“捏个鼻子算什么?该碰的不该碰的,我都碰过了。”
“你……不知羞!”韩嫇瞬间红了脸。
“你也是!”陈阿鹊立马故作严肃地反击着,可话音落下,她自己便撑不住,伏在韩嫇肩头笑个不停。
“你还笑,”韩嫇笑问着,“你几日未曾好好读书啦?”
“那都是韩姑娘教得好!”陈阿鹊笑着,又去呵她痒。韩嫇躲不开,当即放下了手里的礼单,只和陈阿鹊一处厮闹。
父母故去后这许多年,韩嫇难得如此放肆地欣喜着。在陈阿鹊面前,她终于得以卸下伪装,她不必做什么独当一面的韩家姑娘,也不必女扮男装做润州城的才子韩三郎。她只需做她自己,与她快快乐乐地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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