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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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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柳家家丁便疾步前来。

柳烁示意钱韫:“你先吃杯茶,我回来再议。”

钱韫颌首。

刚在花厅落了座,又听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大人怎么亲来了?”

“皇上暗中遣了武宁侯坐镇南康卫,本官方才才收到消息,钱韫何在?”

钱韫听到这宏亮嗓音,旋即又抬起屁股起身,快步到了门外。对着粗壮身材,一身织锦缎袍的常服官员下拜:“下官见过大人!”

“你不是管着湖杭河道么,怎么未及早上报此事?!”

钱韫听说凌渊奉旨坐镇南康卫的消息方才心里也是懵了。

再听得这声怒斥,当即跪下地来:“回大人的话,下官四日前自湖州出发,出发前未曾听到任何关于钦差的消息,委实不知武宁侯到了湖州!”

“那你回来做什么?!”

面对责问,钱韫少不得又把来龙去脉跟樊信说了,随后柳烁也将手上证据递了上去:“下官正打算要去衙门与大人禀明此事!”

樊信翻看完毕,也透着震惊地看向钱韫:“如今人都在南康卫手上?”

“承办此案的昭毅将军霍溶不肯放人,并言明十日之内让漕运司给出交代,否则便要拿人处理!”

樊信咬牙片刻,重又翻开手上几页纸看了看,而后负手凝眉,深吸起气来。

……

长缨接连往码头上忙了几日。

这几日除去卫所人对她与凌渊关系的猜测之外,即便是与凌渊同住一条街,也至今没有碰过面。

她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假装凌渊根本没有到来,反正他不来找她,她当然也就没有反过来送上门去的道理。

黄绩打听来的消息,钱韫于码头事发当日便回了淮安,她估摸着凌渊到来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总督府,东亭侯府纵然原先不知情,此刻也定然知道了。

距离钱韫答应霍溶交代的日子还有几日,应该他们也会对此有些措施。

眼下她琢磨的是柳烁究竟会不会答应钱韫去找彭燮要说法,因为杨肃明年回京,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是在朝局上有所布署的,至少也该是埋下了火种,只等杨肃一回去便开始全面点火。

那么这个时候作为外戚重大阵地的漕运司若是出现内讧,让南康卫看了笑话,显然于他们无利。

近来码头上倒是十分平静,吴莅虽然没被捉,但是也处处小心,霍溶借机增派了兵丁在码头驻守,眼下正处于平静期。

如何搅乱漕运司是霍溶的事,她不想伸手,但是她也得想办法给自己挣点价值,以及保命的本钱了。

当初虽然因为官职在身遗憾无法做逃兵,但她仍应该为自己拥有官身而感到万幸,既然凌渊不能知法犯法私杀官员之外,那么她当然要利用好本职保护自己。

但这一切得在他不会公开她底细的前提下才能产生……

这日大清早地踏出门口,刚要驾马往码头去,却见苏馨容也跨出门来了,身上衣裳穿得齐齐整整。

长缨略想,才想起今日初一,正是例行集议的日子。于是赶忙又着吉祥把马牵了回去,又回房取上卷宗文书什么的去往卫所。

漕运司的案子已经公开了有好几日,至今还没有正式集议过,今儿的议程注定要紧。

五月的朔日,清晨微风里夹杂着槐花的清香,也有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闷热。

长缨抱着卷宗匆匆地顺着人流走在庑廊下,举目望去毫无特征可言的戎装仿佛保护色,使她夹杂在人流里也毫不起眼。

跨入门槛时里头正好有成队的士兵出来,她退后让了一让,拢手等着一队人马过去之后再进门。

队伍最末尾的两个士兵漫过视线,将要跨步,三步外的门框那边,由郭蛟等护卫跟随的凌渊就赫然出现在面前。

没有了队伍的阻挡,同样穿着银甲的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

四年时间能把昔日的娇气大小姐变成宠辱不惊奋力向上的女将军,自然也能将一个当年还透着青涩、不假辞色的少年变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侯爷。

眼前的凌渊跟印象中的他相比除去更冷凛了些,也多了些让人无法抵挡的锐利的光芒。

长缨抱着卷宗的手指蜷缩了两下,躬躬身子,垂下头去:“侯爷。”

长缨在凌家十年,与凌渊同个屋檐住了十年,从来没向他低过头。

初初去到凌家那两年她不知死活,也曾经去撩拨过成天板着个脸的他,但每每换来的却是他的不耐烦。

长缨确实有点怕他。

她不怕姑母,不怕姑父,不怕凌家或凌家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但就是怕凌渊。

他太冷,太严肃,太一板一眼,太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开手脚了。

长缨并不想做个惹人讨厌的人,如果实在是改变不了这一点的话,那就只好学会知趣点。

后来她不再去招惹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他们,也谈不上谁跟谁赔礼这样的话。

也许在她眼里,凌渊比凌晏看起来更像一个“严父”。所以偶尔她犯了错,他会骂她,但也能包容。比如秦家小姐欺负了她,他也会去让人家赔罪,但回来同样也会斥责她,去佃户家接她的时候没有一点好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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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不逃了吗?

今非昔比,她为鱼肉,人为刀殂,她必须得更加知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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