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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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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能默默的陪伴他,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祁禹眸色深了深,“所以我想得到那个位置,只有这样,我才能把父皇掩埋的一切重新挖掘出来。”

安婳看着祁禹赤红的双眼,亦觉心中悲凉,当年的三个好姐妹,因为卫贵妃的一己私欲,分崩离析。

卫贵妃此招用的不算高明,只是她素来最会揣摩人心,她在宫中隐忍几年,摸透了景韵帝的性格,知道他最爱面子,容不得阮皇后将他的一番情意踩在脚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这些年才能在宫里过得风生水起,因为她知道,经过阮皇后的事后,景韵帝最想要的是一位安分守己的枕边人,相比热烈的爱,他更需要不会背叛他的女人,所以在景韵帝因为阮皇后过世,伤心病倒时,卫贵妃抓住机会,贴身不离的照顾他,一次次的表忠心,表达对景韵帝的爱,让景韵帝以为她的心里只有他,她的人生是以他为中心的,她的举动,弥补了景韵帝当时心里缺失的那一块,抓住机会得到了景韵帝的注意,这些年一直维持着恩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定可以查明真相,为皇后娘娘报仇。”安婳劝慰道。

祁禹抬眸,沉黑的眸子看向安婳,“谢谢你,也谢谢卫姨……”

他没有称呼卫卿凝为岳母,而是不自觉叫了多年以前的称呼。

安婳轻轻的摇了摇头,“母亲与皇后娘娘是多年姐妹,为皇后娘娘查明真相,是她心之所愿,要怪就怪卫贵妃手段残忍,至于我……”

她抬眸看向祁禹,“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卫海棠。”

祁禹眼神沉寂,声音缥缈却笃定。

安婳点头,“我从看到这封信的那日起就开始提防卫贵妃,我怀疑娘亲当年的死也和她有关,我娘在调查这件事不久,就突染重病,卫贵妃派了太医来诊治,太医说查不出我娘所患的是什么病,担心会引发瘟疫,让皇上封锁了将军府,我爹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娘便过世了,病情来势汹汹,至今不知是何病症,只知是‘怪病’,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我娘重病期间一直是朱香蓉端药服侍,我当时年纪虽小,却都看在眼里,后来我爹之所以会把朱香蓉升为侧室,就是经过卫贵妃的劝说,所以我怀疑她们之间有某种联系,也是因此,我担心小止留在府中会有危险,才把他送出去学武。”

“如果卫贵妃和岳母的死有关,那么你根本不可能嫁给祁叹,所以换嫁的事你早就知道?”祁禹几乎是肯定的问。

安婳轻笑一声:“朱香蓉虽然是侧室,但安府还是由我说了算的,我一直暗中提防着卫贵妃和朱香蓉,朱香蓉在府中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我,她把送嫁的轿夫换了之后,立刻就有人禀报我,我派人一查就猜到了她们的目的。”

安婳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而这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有什么能让卫贵妃舍弃我,而选择瑶瑶?除非朱香蓉用她的某个秘密威胁她,又或者她怕我知道真相,不敢让祁叹娶我,所以我几乎可以确信我娘的死就是卫贵妃和朱香蓉联手所为,我与祁叹的婚约,当年是卫贵妃一手撮合的,她没办法提出解除婚约,一来对皇上没法解释,二来她不想得罪我爹,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送错’花轿。”

祁禹手指轻轻拂过手中的茶杯,声音沉沉:“卫贵妃算尽一切,却算漏了我和你看到了当年的一切。”

安婳点头,“就连皇上亦不知我们对当年的事一清二楚,所以绝不会怀疑孙娘是我们刻意安排。”

“我定要让害母后和卫姨惨死的人付出代价。”

祁禹看着晃动的烛火,双目通红,目光却坚定无比。

……

景韵帝推开沉重的枷锁,步履沉重的走进凤栩宫,里面的一切还一如当初,红砖碧瓦,错落有致,只是因为无人打理,院内杂草丛生,堆满了灰尘。

景韵帝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好像还能看见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在这华丽的宫殿里微笑,美好如初,却恍如隔世。

景韵帝颤抖的手轻轻抚过长廊下的桌椅,他还记得,当初阮皇后曾坐在这里含笑看着他与两个孩子玩耍,那时他在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在这里却只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他会把祁禹放在肩膀上,逗得祁禹哈哈直乐,他会温柔的抱着阮皇后一起给小女儿梳发髻……

“觅儿……”景韵帝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呼唤。

香魂已逝,再无人答。

他骤然用手捂住了脑袋,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他亲手杀了阮皇后,对儿子百般刁难,对女儿冰冷如霜,如果一切都是误会?如果是他冤枉了阮皇后……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最爱面子,又深爱阮皇后,所有当年面对阮皇后的背叛才失去了理智,他也曾在午夜梦回时后悔过,可是他无法容忍一个女人将他的爱踩在脚下,阮皇后和曾太医纠缠在一起的模样一直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蹒跚着,终于走到一处红门紧锁的殿前,他抬头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宫殿,这里曾是阮皇后的寝宫,他曾经和阮皇后在这里如胶似漆,有许多美好回忆,却也是阮皇后香消玉殒的地方,是他最痛苦的根源。

这些年他让人封锁了凤翎宫,不曾踏进来一步,也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从不曾探查过真相,对曾谭白更是深恶痛绝,想起就万分厌恶,根本不曾调查过……他一直以为眼见为实,如今……

“来人……”

景韵帝的声音苍老而干涩,好像是从胸口里硬发出来的,带着丝丝血腥之气。

暗卫躬身给他行礼,眼角看到他阴冷的面容,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不敢抬头。

“去查清楚曾谭白的身世,再查一查他与他娘子的关系如何,还有查清楚……他是不是患有不举之症。”

景韵帝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带着颤抖,他在害怕。

如果曾谭白真的不举,无论阮皇后与曾谭白是什么关系,祁禹与芯月都一定是他的亲生子,那么他所有的冷漠无情都是错的。

景韵帝的眸子闪了闪,若当年阮皇后是被陷害的,那么设计陷害她的人会是谁?还在这冰冷的皇宫里吗?

他眯了眯眼睛,沉声对暗卫道:“暗中调查,不可声张。”

第64章

安婳和祁禹回府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今日发生的一切继续被他们埋在了心底,在人前他们仍然是一对互不关心的夫妻。

两人从走进王府便很有默契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祁禹一言不发的目视前方,安婳扭头漫不经心四处张望, 好像互相懒得多看对方一眼。

两人路过莲花池的时候同时停下了脚步, 远远望去, 安止和芯月正站在池边赏月,安止不知说了句什么, 芯月乐得停不下来。

安止手里的灯笼随着夜风摇摇摆摆,两张小脸被映的红彤彤的,一高一低的身影看起来单纯又无忧无虑,安婳轻笑, 希望他们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快乐。

祁禹挑了挑眉, 与安婳对视一眼, 同时微微一笑,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两人走过长廊拐角, 恣柔迎面走了过来。

祁禹看到她,面上不但不见喜悦, 眸色还冷了几分。

恣柔今日新换了一副白玉耳坠,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她特意送来给祁禹看, 见祁禹神色冷淡, 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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