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初并不是诓他,那隐痛安静了这一会工夫,又一回在她腹中兴风作浪起来,她喘了口气,就咬住了牙,眉尖都攒在了一处。
殷长阑沉默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来,解开了腰间紧束的玉带。
容晚初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白日里的衮服,金丝银线玄端十二章,极尽巧工,穿在身上却未免有些冷硬。
这个年轻皇帝的躯壳今年不过十八、九岁,尚未及冠,眉眼间还有些生涩,偏偏气势凌厉而威严。当此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衣带间隐现,在并不明亮的灯火中,有种难言的惑人。
容晚初从前看升平皇帝本人的时候,只觉得他油滑阴郁,辜负一副俊美皮囊。这时骨子里换了个人,而她偏偏又爱惜这爿灵魂多年,对上这样的情景,一时间几乎不敢直视,微微地偏过了头去,一颗心在胸腔中“砰砰砰”地直跳,连腹中的疼痛都短暂地压住了。
她侧着头闭着眼,片刻的工夫,就有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探手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又拢住了她的小腹,温声道:“哥替你暖着。”
柔软不刺人的中衣贴在女孩儿面上,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安慰又像是诱哄,吹进容晚初的耳中温柔极了,道:“不怕了!”
※
辰初二刻,凤池宫偏殿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负责偏殿茶水侍奉的宫女连忙迎了上去,道:“何姑姑,您醒的这样早。”
司记何氏是崔尚宫的腹心,原本不消她也同典簿女史一般在凤池宫中留宿,但她却自请留了下来,阿敏也不敢怠慢了她,特留着人在这里侍候。
何氏就微微点了点头,抬首看了看日色,道:“这时节也不早了,娘娘今日可还要继续盘账?”
她一面问着,一面心中也有些怪异。
辰时日曜已升,各宫就是没有什么事务,这时也早就该有人出出进进、打理杂务了,怎么放在凤池宫这里,却这半晌都寂寂的,连个走动的人影都不大见。
以昨日的情形来看,这位贵妃娘娘也不是那等没有规矩、胡乱行/事的。
——而且对方应该也很看重稽账这件事才对,怎么才过去一日,就这样虎头蛇尾起来了呢?
何氏心中生疑,却听见小宫人放低了声音,仿佛怕惊着谁似的,笑盈盈地道:“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到早间才好歹睡了这一会,陛下教我们都静静的,谁也不许扰了娘娘。”
她殷勤地道:“何姑姑,尚膳监那里还温着灶,您要不要用些早膳?奴婢去替您传来。”
前头的话在何氏心中激起了若许波澜,但她面上沉肃惯了,并没有显出动容来,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有劳你了。”
她道:“我爱吃白案王师傅做的水精糕,他捏的红豆沙又甜又糯,请他多做一碟。”
随手给了赏钱。
她手面阔绰,但凤池宫中恩赏一向不薄,那小宫人想要讨她的好,原本也不是为这点赏钱,面上也不改色地收了,道:“哪里当姑姑一声谢。”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