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唇附在女孩儿的耳畔,嗓音低柔地唤道:“阿晚,抬起手来。”
女孩儿浅浅地哼哼了两声,顺着被他握住手腕的力道抬起了手臂。
衣袖从她手臂上顺利地剥离下去。
失去了翟衣的束缚,剩一身柔软贴身的中衣,女孩儿的神情都比之前好了许多。殷长阑抚了抚她的鬓发,对着她头顶的花树步摇,微微有些犯愁。
阿敏和阿讷察言观色地靠近来,道:“陛下,奴婢替娘娘通头净面吧。”
殷长阑颔首。
容晚初这一晚却特别黏着殷长阑。
他刚准备抽身让开,女孩儿就如影随形地直起了身,眼睫浅浅地撩/开了,露出一双灯火里流光溢彩的水杏眼眸。
她有些呆呆地看着殷长阑,也不说话,就这样抿紧了唇,两只小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藏了藏。
男人在这样的视线里再度败下阵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叹息里也含/着笑意,就转身在她身后的榻沿上坐了下来,一手扶住了她的肩。
温热又重新贴回女孩儿的身边。
殷长阑清晰地感受到身前的小姑娘似乎松了口气,呢喃着念了句什么,身子向后微倾,就靠在他的肩臂上。
小巧的耳廓挨在他的唇畔,明月珰上的东珠微生一点圆润的寒意。鬓边细软的黑色绒发蹭着他的下颌和脸颊,痒从皮肤上一路搔到了他的心里。
殷长阑微微勾起了唇,他探手将那枚碍眼的耳珰摘了下来,指腹在晶莹而微凉的耳珠上捻了捻,忽然侧首轻轻地吻住了。
耳廓上鼻息的温热和耳珠上软暖的触感随着血液流过全身。
感受到担在手臂上更重了些许的分量,殷长阑微微地笑了笑。
寝房并不偏狭,甚至称得上豁亮,但处身一室之内的侍女却依旧莫名地觉得自己的存在太过多余。
连空气的流动都显得有些粘/稠。
阿讷和阿敏不敢窥视两位主子之间的相处,垂着头手脚麻利地替容晚初摘了头上的花冠,净了手脸和双足。
廉尚宫端了醒酒汤进门来。
醒酒汤的口味多半不善,这一碗颜色浅蜜,熬得清淡,效力总归要打折扣,味道却改善许多。
容晚初却扭头把脸埋进了殷长阑怀里。
“我没有醉。”她鼓着腮,有些气闷似的,道:“我只是想休息了。”
“我不睡的话,七哥会担心的。”她口齿清晰,除了一双落在殷长阑面上也有些迷茫失焦的眼,几乎全然看不出异样来,道:“他那么忙,还因为我不醒,就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陪着我,把身子都要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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