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竟、竟……
但是华阳公主这样着急,却不像是假装;如果是始平王府或者镇国公府有所谋算,绝不至于此。而谢家婢子也一口咬定,自家娘子从未有过这样的症候——想是无心之失?却哪里就这么巧了,陆夫人心里翻江倒海。
“有人天生体质,不能碰海味,想必谢娘子就是。”许大夫这样解释,又道,“贵府园中,左右不过几样花草,谢娘子府上,应该也不少,只要没有什么出格的,想必无碍。”瞧着陆夫人的脸色,又补充道:“夫人要不放心,不妨找人带我这孙儿去看看,他年纪虽小,花草是尽识的。”
他说的孙儿,是身后背药箱的童子,不过七八岁,生得一副机灵又淘气的模样。陆夫人看他,却知道中规中矩行礼:“小子许之才,见过夫人。”他年纪小,不用避嫌,自然比许秋天方便。
“好孩子,”陆夫人道,“珊瑚,你领小郎君到园子走一遭……”话止于此,目光看向四月,四月起身,略福一福道:“我家姑娘走过的地方,奴婢约莫都还记得,请夫人让奴婢与珊瑚姐姐同去。”
陆四夫人等的就是这句,当下微微颔首:“去罢。”
四月向陆夫人行过礼,又转向屏风,福身道:“那我家姑娘,就拜托夫人和华阳公主、郑娘子了。”
许秋天这才知道,华阳公主果然是在的。
屏风后两个少女齐齐应道:“你放心。”
四月这才同珊瑚,带了许之才去园子。陆夫人定定神,又问:“既然许大夫已经看出症状,可有良方?”
许秋天沉吟道:“如果夫人信得过我,我这里可以给小娘子先施针缓解,也能开方子,但是管不管用,却不好说。”
这样一个回复,陆夫人却又为难,要是她自己的孩子,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但是谢云然毕竟是谢家人,施针也就罢了,这药方,许大夫既然没有把握,倒是要不要开呢?
屏风后又有少女声音响起:“请许大夫施针、开药,请陆夫人着人抓药、熬药,去谢府请谢祭酒与夫人前来过来主事。”
一口气安排了所有人。
陆夫人眼前一亮,想道:华阳公主倒是想得周全。她之前没有派人去通知谢家人,想必也是和她一样,怕事情闹大了,但是到这个地步,就不能不惊动谢家了。当下道:“请许大夫施针。”
又一一吩咐下去:“珍珠,你去抓药,你亲自熬药,莫让闲杂人等过手。”珍珠领命而去;又遣了口齿伶俐的石榴去谢府请人。到全部安排完毕,陆夫人额上竟已见细汗。
许秋天只管凝神下针。
屏风后嘉语也微舒了口气,人事已尽,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
看陆夫人这小心谨慎唯恐出错的做派,倒像是无心之失。但她心里总隐隐有个担忧——万一不是呢?万一……是,连四月都不知道谢云然的忌口,照理,这天下就不该有人知道,除了……贺兰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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