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不多时,石头被清空了。
望东知道拦不住这些人,便打了头阵,率先进入到地下。
地下的囚牢里,已经空无一人。随处可见的是一些碎裂的石块和被撞倒的铁栏。有几处位置已经塌方,看样子是人为毁坏的。
望东等人搬开塌方的地方,发现那里竟然有一条天然裂缝,不但可容一人通过,且看样子能延伸出去很远。
望东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一路追下去,毕竟,秋月白伤势严重,急需就医。
端木焱睁开眼睛,道:“老子带路。”言罢,率先走了进去。黑暗与他而言,便是光明。
肖劲有心阻止,却知,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公羊刁刁立刻跟了上去。他的身上,还背着那只医药箱。
端木焱一伸手,将公羊刁刁推出裂缝,然后取过他的医药箱,背在身上,这才继续向里走去,口中道:“小磕巴,你可跟住了。”
肖劲也要进入裂缝,却被孟家兄弟抢了先,他只能屈居第五。
望东对其他人道:“前路未知,进去太多人,若想退,可就难了。你们守在外面,我跟去看看。”
众人应下,原地守候。
裂缝里,端木焱避开锋利的石头尖,一路向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听见了哗哗的声音,感觉到了一股子湿气。他提醒大家,道:“前面可能通河。”继续前行,好似拐了个弯,眼前突然一花,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他脚下一滑,差点儿没跌出去。
公羊刁刁一把攥住了端木焱背着的医药箱带,也随着他想前一蹿。
幸好,孟天青身手灵活,一把保住了公羊刁刁的腰肢,孟水蓝又扯住了孟天青的腰带,这才将人稳住,一点点拉了回来。
虚惊一场。
公羊刁刁从端木焱的身边钻过去,探头一看,发现他们站的位置很高,而下面并不是瀑布和水溏,而是一个泥潭。泥潭里,爬着二十余只鳄鱼,正在分食着不只是谁的残肢断臂。
那场面,血腥到令人呕吐!
至于刚才听见的水声,则是因为距离泥潭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确实有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长长的瀑布下,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
若遇水潭,尚有五分得活的希望。
而在众人的下方,却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泥潭。泥潭上,鳄鱼们因为抢食扑起了大片的泥点子。那泥点子并非都是黑灰色的,有的,甚至是…… 血红色!
那是人血染出的颜色。
公羊刁刁看得忘记了呼吸,一张脸变成了惨白色。
端木焱问:“看见了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公羊刁刁仿佛听不见端木焱的问话,只是望着那些散落在泥巴上的肉块和心肝脾牌。
他本没抱任何希望,所以才要跳下来,和佳人在一起。不想她路上太寂寞。他知道,那个人不是唐不休,而是华粉墨。佳人不会原谅华粉墨的,无论是人间还是地府,佳人都不会再于华粉墨为伍。
这样一想,公羊刁刁就觉得,佳人一定是需要他的。所以,他要陪着她,不让她寂寞。
下到黑崖下,他一路摸着尸体,一点点凝聚起了希望,却…… 被这些鳄鱼撕咬得血肉模糊,吞噬得一干二净!
何其残忍!
他容不得它们,绝对容不得它们!
除此之外,他也容不得自己。
他与华粉墨从小相识,算是彼此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是他亲手教会华粉墨如何易容。而他,回报给他的,便是借用易容术,要佳人给他陪葬!
万事皆有因果,他是因,成了今日的果。
他爱的人死了,他唯一的朋友也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公羊刁刁开始去扯被端木焱背在身上的医药箱。
裂缝本就不宽敞,端木焱被他扯得直难受,十分粗暴地喊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要干什么?!”
孟天青急道:“再不说话,就滚一边去!让我看看!闪开,都给我闪开!”
公羊刁刁的唇颤了颤,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他继续抢药箱,终是被他硬扯了过来。
他将药箱往腿上一放,打开,开始翻找毒药,口中嘀咕道:“毒死它们…… 堵死它们…… ”
端木焱心知不妙,苦于自己看不清,唯有和孟天青快速换了个位置。
孟天青向下探头一看,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终于,他明白了,为何公羊刁刁要寻毒药。
孟水蓝心急地问:“到底看见了什么?”说着话,向后拉扯着端木焱,并紧贴着他的身体向前挤去。
孟天青回头,看向孟水蓝。
孟水蓝的心陡然一颤。
这时,公羊刁刁终是寻到了一瓶毒药,他扒开盖子,一扬头,就要往嘴里灌。
孟水蓝用余光看到,当即一扫孟天青,同时飞出一枚藏在袖口的小巧暗器,将公羊刁刁手中的毒药击落下泥潭里。
一只鳄鱼以为上面再次跌落食物,竟是一张嘴,将药品吞入口中。眨眼间倒入泥潭,没了呼吸。
孟天青一回手,再次打昏了公羊刁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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